蕭正並沒有因為坐在對麵的是商經天而罷手。他拔出刀,步履沉穩的走向商經天。每一步都走得很穩,手中的刀鋒,也異常冷酷。閃爍著比台燈更為耀眼的寒光。
他的眼中有殺氣,刀鋒上還染著溫熱的血,麵對如此殺人狂魔,商經天的臉上沒有任何異色,甚至紋絲不動的坐在椅子上。
光是這份定力,就足以讓無數自命不凡的青年才俊汗顏。
拚搏中的人惜命,站在山頂的人卻氣定神閑。這本身就有些滑稽,卻又如此的理所當然。
無怪何柱國嘲諷,一個個自命不凡,卻死於非命。
“忙了整晚,喝杯茶暖暖身子,有事坐下談。”商經天終於起身了。但他的動作依舊慢條斯理,繞過書桌,也沒在意蕭正冰寒的眼神,殘忍的刀鋒,隻是從櫃子裏取出上好的茶葉,然後倒了一壺開水。泡了兩杯香茗。
“我說了。”蕭正止步,目光平淡的盯著商經天。“我是來殺你的。”
“我知道。”商經天端著兩杯香茗,重回書桌,把一杯茶放在書桌對麵,然後端著另外一杯坐下,抿了兩口道:“喝茶和殺人,沒有衝突吧?”
蕭正眼中閃過異色,砰地一聲把那把染血的刀扣在桌上,然後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
茶水很燙,但蕭正的心更冷。即便是一瓢沸騰的岩漿,也休想溫暖他的心。
“我不狡辯,人是我派的。目的是殺了你。”商經天放下茶杯,笑著望向坐在對麵的蕭正。
蕭正沉默著。渾身縈繞著死亡氣息。仿佛等待著商經天交代遺言。仿佛,隻要喝完杯中的熱茶,便要提起死亡鐮刀,收割商經天的生命。
“顏商是我親妹妹的兒子。也是我一手提拔起來的。”商經天點了一根煙,氣定神閑的說道。“但你曾經打斷他一條腿。現如今又砍了他一條胳膊。你說我能一點表示都沒有嗎?”
“當時我在龍組,顏紅和顏甲胄都來了。”蕭正淡漠道。“你想報仇,大可正大光明。”
“有用嗎?”商經天反問。“有戚將軍扛著,我又如何從他手裏搶走你?”
蕭正道:“以你商老板的人脈和實力,我想就算是戚將軍,也未必鬥得過你。”
“我是一個商人。”商經天說道。“如無必要,我不想和戚將軍這樣的軍方將領結怨。這不符合我的作風。”
“但你派人殺我!”蕭正寒聲道。“這就符合你的作風?”
“顏商被你砍成廢人。你認為我應該怎麼處理?什麼也不做,任由你在燕京大搖大擺?”商經天搖搖頭,淡淡道。“從你砍了他的一條胳膊那刻起,就應該做好心理準備。我一定會動手。而且會派高手殺你。這是最有效的方式,也是最不得罪人的手段。”
是的。
這是最有效的方式。蕭正砍了顏商一條胳膊,他該怎麼補償?用一條胳膊賠?又或者用命賠?顏紅和顏甲胄同時出馬,不就是為了達到這樣的效果嗎?
但他們失敗了。被戚將軍攔住了。
既然這條路行不通,即便商經天足夠強大,能用這樣正大光明的手段壓迫戚將軍放人。他最終要做的,豈非正是他目前在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