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百萬買賣的生意人,需要向做千萬買賣的生意人取經,甚至依附在其利益鏈上謀求更大發展。同理,千萬富翁也有類似需求,隻不過他們的依附對象更強,更富有。村長有求於鎮長,鎮長有求於縣長,縣長有求於市長,或求助,或依附,或直接同一陣營,榮辱與共,形成圈子文化。所以生意場上時常發生喝到吐血,喝死人的社會現象。政府單位的公費居高不下,引起高層注意,對此采取高壓政策。說穿了,就是人性使然,有些是有求於人,有些是籠絡人脈,還有些則是為了往上爬。
龍鳳樓開業當日,蕭正不也是喝酒喝到神誌不清?其實也是這個道理。
所以對於常逸山物色林朝天當領路人,蕭正雖然意外,但完全能夠理解。常逸山畢竟根基在華爾街,在燕京並沒多少人脈、關係網。
當然,倒也不是說沒了林朝天這個領路人,常逸山就站不穩腳跟,就不能打開局麵。但就像誰會嫌錢多一樣,商界中人,誰不希望多一個朋友,少一個敵人?何況還是林朝天這樣的領路人——就算是常逸山,也完全沒有拒絕的道理。
蕭正的臉色從隨意變得平靜,從平靜變得深沉。他抿了一口茶水,漆黑的眸子十分淡漠:“常逸山找誰當他的領路人,是他的事。和我又有什麼關係?商老板,你未免有些無聊了吧?”
“無聊嗎?”商經天微微一笑,緩緩說道。“還是你身為晚輩,不想背地裏評價他?”
“無所謂。”蕭正聳肩道。“不管什麼原因,商老板的這個話題,我都沒什麼興趣。”
“是真沒有。還是憋了一口氣,隻是不想被人看穿?”商經天目光銳利的盯著蕭正。“你不覺得林朝天這麼做,很不近人情嗎?”
蕭正沉默著,沒有出聲。
“你和常逸山是對手,是競爭關係。他即便不支持你,又為什麼要去支持常逸山?”商經天緩緩說道。“你不覺得他這麼做,是在針對你?”
“他有權針對任何人。”蕭正抬眸說道。“包括你。”
商經天目光一閃,而後臉色平緩的說道:“如你所說,他的確在針對我。所以我希望和你談一談。”
蕭正喝了一口茶,似笑非笑的說道:“那就別擺出一副你在幫我的模樣。我不太喜歡彎著腰和別人說話。更討厭有人居高臨下的對我說話。”
商經天聞言,表情頗為微妙。沉默了片刻,他掏出一支煙,點上,然後意味深長的說道:“看來這世上能讓你低頭的,隻有林畫音。”
生日宴風波,但凡有點頭腦的都能分析出林畫音發飆的本質緣由。可圈子裏有關蕭正的每一件事——都證明這個年輕人是個瘋子,是個十足的變態。可以說,顏商就是被他親手毀滅的。他的前途,包括生命。
一個坐在自己麵前,也不習慣卑躬屈膝的男人。他也許就算麵對林朝天,也依舊強勢吧?
但偏偏,在對峙林家時,他窩囊的讓人抓狂。讓人牙癢。
“商老板還喜歡探討一下家庭倫理?”蕭正十分尖銳的問道。
商經天笑著搖搖頭,說道:“阿正,我能給你的,不比陸大山少。所以你可以對我客氣點。起碼沒壞處。”
蕭正聞言,眉頭微微蹙了起來。旋即,他唇角勾起一個微妙的弧度,死死盯著商經天:“你知道我是怎麼看待你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