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振東行色匆匆的趕到常逸山家中。卻發現在他心中永遠處事不驚,風輕雲淡的老友竟然喝了一茶幾的酒。
茶幾上還有一盒開封的煙,裏麵僅剩下三根。也就是說,一夜之間,常逸山抽了接近一包。
他不是戒煙了嗎?
心裏有多大的委屈,才會借酒消愁,拿煙舒緩情緒?
郭振東聽說了常逸山的事兒。
據說是在林家受屈了。還讓蕭正打了臉。
當然,最讓郭振東費解的是,林朝天不是一直看好常逸山嗎?為什麼忽然就放棄了?
心念至此,郭振東心中生出一個不詳的預兆。
難道——常逸山幹的那些事兒,被林朝天發現了?
所以他要清理門戶,撇清關係?
如果是這樣,那林朝天所作的一切,就水到渠成了。
隻是——如果林朝天放棄了常逸山,那麼,他又為什麼要幫蕭正呢?
難道是因為常逸山犯下的錯誤,讓林朝天重新選擇了蕭正?
聽上去似乎十分符合邏輯!
但郭振東卻不能讓常逸山就這麼墮落下去!
他認識的常逸山,不該如此脆弱!
“老常!”
郭振東有常逸山家裏的鑰匙,推門而入之後,他一屁股坐在常逸山的旁邊,奪走他手中的香煙,皺眉道:“你都戒煙那麼多年了,怎麼又抽上了?”
“一宿沒睡,抽煙提神。”常逸山微笑道。
盡管臉色有些疲憊,但他並沒有像深受打擊的那些人一樣狼狽、頹敗。相反,他的眼神格外明亮、鋒利。像兩顆黑寶石,雙眼如炬!
“你的事兒我聽說了。”郭振東掐滅了香煙,表情頗為凝重的說道。
“消息挺靈通的嘛。”常逸山莞爾笑道。看上去並沒什麼異常。
但他越是這樣,郭振東越是擔心。
沉默,是爆發的必需品。郭振東怕常逸山鋌而走險,作出過激的行為。
就像賭博一樣,輸紅眼了,往往會孤注一擲。隻有真正的智者,才會選擇在合適的時機收手。不論輸贏。
被欲-望操控的男人,可以有所建樹。但難成大器。
“外麵到處在傳。不少人對你的評估也直線下降。當然。這裏麵蕭正上新聞聯播占了很大的比重。”郭振東沒有任何隱瞞,直白而詳細的分析著局勢。“林朝天突然和你保持距離。按照我的估計,也許是知道了你幹的那件事。所以——我個人建議你先回華爾街休息一段時間。等過了這陣子再說。”
休息一段時間?
也就是說避風頭?又或者說畏罪潛逃?
如果這樣,常逸山這輩子也沒機會在林畫音麵前抬頭。更會被蕭正死死踩在腳下!
這是他想要的結果嗎?
這是他能接受的結局嗎?
他帶著一身榮耀回國,是為了給蕭正做墊腳石嗎?
他沒輸過。
他也輸不起!
哪怕他輸得一無所有,他也有東山再起的能力。但那隻是物質上的,身外之物的第二次崛起。
他的心,他的尊嚴,他的驕傲,經不起哪怕一次的摔跤。
一次,就足夠他粉身碎骨。萬念俱灰。
“我為什麼要走?”常逸山目光閃動,抬眸看了郭振東一眼。“因為林朝天拋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