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書記當然不是吹牛。
以他的身份,以電話那邊之人的身份,他即便吹牛,也沒人會信。
宋書記作為市委一把手,甭管是派出所長、與副廳長,乃至於田局。隻要他開口,誰敢不從?哪怕蕭正麵子再大,可這畢竟是政界的事兒。他還能幹的過堂堂宋書記?
這是一方麵。
另一方麵,宋書記說過車不用熄火。也是向領導保證一點,他不會借題發揮,把事兒鬧得太大。會謹慎處理,適可而止。處理完就走。
蕭正回了休息間。俞飛卻坐立不安的迎了上來,眼神誠惶誠恐的說道:“蕭老板。接下來咱們怎麼處理?”
剛才金部長來了電話,讓他全權聽從蕭正安排。甚至,金部長已經給俞飛打了預防針。隻要他還在任,就虧不了俞飛。
這他媽什麼意思?
這次自己很有可能會折在這兒?
俞飛官場混跡多年,他哪能不知道,縱然金部長升遷了。論及黨內地位,他仍差了宋書記半格。也就是說,哪怕金部長有心護他,也未必擋得住宋書記的攻勢。
但眼下的俞飛沒轍。
他必須挺住。一條道走到黑。
同時,他也有個底。哪怕這次因為得罪了宋書記而遭到排擠。金部長也完全可以把他安排到地方,掛省廳副職。看上去是平級調動,卻絕對算得上提拔曆練。等風頭過了,他仍有大把前程。
不過說是這麼說,但他這次要麵對的,可是連自己的大老板都招架不住的宋書記。不慌那是扯淡。不害怕那是吹牛。
而眼下,他唯一能依靠的卻隻剩下蕭正了。
這幾年,他可沒少為蕭正擦屁股啊。雖說都是芝麻大的小事兒。但哪次他不是花了大心思,把蕭老板伺候得舒舒服服?
蕭正遞給俞飛一支煙,然後慢悠悠的坐在椅子上,抿了一口熱茶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急什麼?”
俞飛一聽,更是坐立不安。
這回來的可不是兵啊,更不是什麼小山溝的水啊。真擋得住?
打從他得知宋書記要親自過來,就魂不附體,是真嚇得不輕。再看蕭正那一臉沉穩的模樣。俞飛更加欽佩這個比自己還要小幾歲的蕭正。
這哥們,可真夠牛啊。
牛到敢跟市委書記掰腕子的地步了!
俞飛還想再說些什麼,又怕因此在蕭正心中留下不好的印象。隻得點了一支煙,坐在一旁沉悶抽煙。
“那邊審訊的也差不多了吧?”蕭正玩味道。
俞飛下意識點頭:“我去看看。”
沒過多久,俞飛回來解釋道:“工作開展不下去。所長也很為難。”
當然難了。
有田局坐鎮。所長哪裏敢審訊這位副國級大佬的公子?無非就是旁敲側擊,莫說嚴刑逼供,連說話也不敢太大聲。怕把宋思成嚇出什麼毛病。
“咱們過去瞧瞧?”蕭正料到會是這個結果,起身笑道。
“好的。”俞飛也不管蕭正適不適合出現在審訊室,反正全聽蕭正的安排。到了這層次,他一個副廳是真拿不準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