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吵得那麼激烈,他倒也生出看熱鬧的心情。
葉瑾沒有辦法,隻好架著裴珩的胳膊,朝著樓梯口走去。
裴珩的半邊身體都倚靠在她的身上,鼻翼處傳來裴珩身上的氣息,感受著他身上的體溫,這讓葉瑾的臉頰不禁微微有些發紅。
短短一截路,兩人似乎走了好一陣才走到門口,葉瑾單薄的小身板幾乎支撐不住裴珩的重量,好容易來到樓梯口,葉瑾已經累得直喘粗氣。
裴珩涼涼說道:“你的體力太差。”
葉瑾白了他一眼:“爺,兩天了我才吃了兩個饅頭好不好?”
“你還吃了屬於我的粥和菜。”裴珩無情的揭穿了她的謊話。
葉瑾無語,幹脆閉嘴不理他,隻朝著樓下望去。
樓下的確已經亂成了一團。
一樓是正廳,圍了不少人。
葉瑾熟悉的,也就隻有朱夫人一個,在她身後的皆是朱家不要要緊的成員們。
其中就包括早上偷聽到說話的那兩個人。
死去的朱老爺除了朱夫人這個正妻外,還有四個妾侍,那個女人便是那四個妾侍中姿色最好的一個。
年齡不過十**歲的樣子,妖妖嬈嬈,穿著在一眾妾侍裏也顯得最鮮豔。
那個庶子就站在那小妾的右手邊,暗中居然還拉扯著她的小手。
自以為做得人不知鬼不曉,卻不想被站在他們正上方的葉瑾看了個一清二楚。
在朱夫人的對立麵,是七八個三四十歲穿著都土裏土氣的鄉下人。
有男有女,態度可蠻橫的很。
指手畫腳,唾沫飛濺,手指頭幾乎快要戳到了朱夫人的鼻子上。
葉瑾聽了幾耳朵,多少明白了幾分。
卻原來這幾個鄉下人竟是死去的朱老爺的表兄弟。
不過一表三千裏,也說不清是哪個分支的了,但百分百肯定,的確是朱老爺的同宗兄弟,這一點朱夫人也認了。
朱老爺一死,本來財產是要留給兒子的。
但是很可惜朱老爺就兩個兒子,一個還是庶子。
在這個時代,庶子是沒什麼地位的,就算分家能分到的也不多。
就像朱老爺這樣家底的,也就最多幾畝田地,一間屋子而已。
那還要看當家主母的心情。
朱老爺嫡子雖有,卻又可惜是個傻的。
傻子倒也罷了,好歹還活著,不管怎樣家產最終也是要留給這個傻兒子的,旁支們再眼紅也沒辦法。
誰料到昨天傻子成親,剛成親連半個時辰不到,婚禮就變了喪禮。
昨天晚上傻子掉下樓當場沒了氣,可是在場的親友們眼睜睜看到的事實。
有那心眼活泛的當下就聯絡了幾個朱家旁支親戚,這不一大早就跑來分家產了?
你一個寡婦沒了嫡子,這朱家的財產當然不能再留給你一個婦人。
給你和你的庶子留一點就算朱家開恩了,其餘的就趕緊交出來吧!
朱夫人當然不肯。
腦子被門擠了才會答應這些破落戶的荒謬要求!
朱家的確曾是望族。
但那也要追溯到幾代之前了。
如今的朱家早就破敗許久了,朱老爺這一分支也是曾經分家分出來單過,才慢慢有了現在這點產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