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跌坐在硬邦邦的水泥板上,掩著臉,淚如潮湧。
站在邊上的簡浩,冷冷地瞅著她,麵上無半點憐憫同情,有的隻是滿滿的鄙夷,輕蔑,仇恨,憎惡。
“小賤貨,你要還有些羞恥之心,拜托你別再纏著季總,最好立刻離開他,否則,盈盈她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你知道她是怎麼死的嗎?為了幫季少拿到那個合作項目。這個項目對季少非常重要,決定著季少能否實現他的宏圖偉略,自然,也存在極大的危險性,季少本不讓盈盈去,可盈盈沒聽從,她一心一意想著季少,寧願以身犯險也要幫他,卻萬萬想不到,她會出意外。”
“她被競爭對手活生生地推進鱷魚潭,被無數條凶殘饑餓的鱷魚分裂撕扯,吃得一幹二淨!這墓地裏頭,埋葬的不過是她生前的一套衣服!為了她心愛的男人,她死無全屍,但她不後悔,從來沒後悔。所以,你怎麼能跟她比?捫心自問,你為季少做過什麼?你除了會脫光衣服勾引他,還會做什麼?”
“我帶你來,是想讓你看清楚你自己有多肮髒和醜惡,讓你知道你曾經如何搶走屬於我妹妹的東西,是你間接害死了盈盈,你最好給我滾,有多遠滾多遠!”
“還有,今天的事季少並不知道,但你別想著去找他算賬,你是什麼東西?也配找他算賬?你不過是一個供他發泄欲望的工具,他想做什麼,輪到你來幹涉?自不量力!”
簡浩繼續別有用心地說出一番話,獨自離去了。
他把她帶過來,狠狠羞辱謾罵一頓,卻沒有護送她回去。
簡盈盈攻於心計,看懂人心,他們兄妹早清楚顧柔的性格,知道顧柔不會找季宸希告狀或質問,再說,就算顧柔真的跑去跟季宸希講,他們也早想好了應對辦法,頂多,簡浩自己承擔下來,說自己恨顧柔搶走了本屬於他妹妹的東西,不甘心妹妹死得慘烈淒涼,想趕走顧柔。
這是人之常情,季宸希就算不高興也不可能對簡浩怎樣,畢竟,簡盈盈的死讓他深深內疚中,簡浩是簡盈盈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他又怎麼忍心傷害?
偌大的山頭,變得寂靜無比,隻有呼呼風聲斷斷續續地起伏,偶爾還會聞到一聲淒厲的動物慘叫在空氣中劃過。
顧柔麵無血色,目光呆滯,直直望著前方,簡盈盈燦爛如花的笑靨,墓碑上被陽光輝映得閃閃發亮的題字,耳畔清晰又深刻地回蕩起簡浩說的那些話,尤其是叫她離開季宸希的警告。
離開?
真的要離開嗎?
“小姐,你沒事吧?”
不知多久後,頭頂猛然傳來一聲呼喚。
顧柔終於恢複些許清醒,隻見一個年輕的女孩正關切擔憂地看著她,不,是一對年輕男女。
原來,這對情侶前來遊山玩水,途經這附近,忽然被顧柔吸引過來。
當時他們所見到的顧柔,很美,很安靜,就像誤入凡間的精靈,跌坐在一個墓地前,神情癡呆直看著前麵的墓碑。
他們第一直覺便是這個女孩估計來緬懷或祭拜親人的吧,因為死者的相片也很年輕,且很漂亮。
然而,他們又漸漸發覺,顧柔表露出來的神態並沒有那種對親人死去的悲傷、難過,反而是,一種他們捉摸不透的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