暈!
小家夥即時嘟起嘴來,邊躺正身體邊嘀咕,“什麼意思嘛!答應就答應,不答應就不答應,幾個字而已,用得著這樣?難怪爸爸說你是個磨人的臭丫頭!”
顧柔不禁也豎起耳朵,哼道,“哦,他什麼時候說的。”
“今天啊,我去廁所,出來時看他在說,自言自語。我越來越發現爸爸的話是真理,對,你就是個磨人的臭丫頭!”
“是嗎?那你呢,你是什麼?你是磨人的臭小子?”
“我才不是!”
“我說你是你就是!”
“切——”
第二天,顧柔還是陪了小家夥去醫院。
何濤簡直高興壞了,即時就想帶她過去病房,但顧柔忽然喊住他,叫他先看著熙熙,她想進去單獨跟某人談一談。
何濤怔了一怔,便也應好,拉起小家夥的手,說去買飲料給小家夥。
顧柔目送著他們漸漸走遠,這也才轉身邁向病房,在病房門口做了一個深呼吸,推門進去。
病房的環境相當好,晨曦穿過窗戶透射進來,讓整個房間都暖暖的,地板被擦得幹幹淨淨,桌上的花瓶插著一束百合花,水滴還在花瓣上流滾,晶瑩剔透。
潔白而素淨的床單應該剛換過,能隱隱嗅到洗滌液的香氣,上麵安靜地躺著一個體形高大、年輕俊美的男子,正是她要見的那個人。
盡管他穿著病號服,麵色有些蒼白、憔悴,但依然掩蓋不住他的冷峻和霸氣,不過,緊閉的雙眼上兩道濃密的劍眉深深地擰著,到底在想著什麼煩躁的事,才會這般不悅?
在為他的病感到煩惱和愁心嗎?
又或者,跟她有關的?
顧柔就這樣停在病床一米遠的地方,靜靜凝視著床上的人,漸漸的,曾經與他共度的那些情景無法克製湧上腦海來,視線慢慢變得模糊。
而等她回過神來,她發現自己已經來到床前,芊芊素手不自覺地撫上他蒼白的俊顏,沿著他俊美的五官描繪、摩挲。
依然是,記憶裏的感覺。
她的粉唇,無聲地勾出一抹淺笑。
指尖更加貪戀地流連著。
然而摸著摸著,淚眼猛然撞進一對灼熱深黑的眸瞳。
他,醒了!
緊閉的雙眼出其不意地睜開,令她猝不及防。
就那樣,呆愣,驚慌,當她欲縮手回去,奈何被他緊緊抓住。
他的手,很大,帶著微熱的體溫,將她整隻手包裹在掌心,淩厲的黑眸一瞬不瞬地盯著她,漸漸,冷笑出來,“終於肯來了?我以為你永遠都不回來了呢?”
每次都這樣,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她和他之間總是充滿火藥味,針鋒相對,誰也不讓誰。
不過,這次顧柔決定不跟他吵。
記得剛才過來的時候,小家夥忽然揪住她的衣角,央求她,“媽媽,你等下可不可以讓著爸爸?爸爸生病了,脾氣難免有些暴躁,你就體諒體諒他?算是熙熙求你了?”
當時她定定望著小家夥,點頭答應。
因此,她會試著去讓著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