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哈哈的聶韓非不得不頂著一張豬頭臉跟了上去,隻是那踉踉蹌蹌的動作怎麼看怎麼別扭。
被男子一招撂倒在地的侍衛們也忍痛從地上爬了起來,一咬牙一跺腳,也七歪八跛的跟了上去。
公子去哪,他們自然也要去哪!
然而幾人一離開,就有人跑開了去彙報。
幾個坐在茶樓裏麵等著看聶韓非笑話的人都驚呆了,確認了好幾次才確認季舒容真的從那不男不女的人手中保護了聶韓非。
他們得到了消息,幾日前有一個富貴子弟看上了那男人的美色,心要出手調戲輕薄。
結果第二天那一家人都死絕了,別說人了,就連廚房裏麵的蜚蠊(蟑螂)都難逃一死。
所以他們今天才會故意設計讓聶韓非和那男人發生碰撞,就是想要借那男子的手整死聶韓非,替太保公子出一口惡氣。
沒想到,竟然被路過的季舒容救了,這聶韓非什麼時候抱上了季大小姐這條粗大腿?
眾人都忐忑不安的看著首座上的朱淼,他猛然捏碎了手中的酒盞,眼神狠辣無情:“好一個聶韓非,難怪在宣政殿上季舒容會選他,原來他們早就狼狽為奸了,哼。”
“公子,我們現在怎麼辦?”有人忐忑問道。
朱淼嘴角勾了勾,冷笑道:“不慌,區區一個吏部尚書也不算什麼,以皇上對攝政王的忌憚,他們好日子也不會長,先不要動,靜觀其變。”
“是。”
——
季舒容跟著男子來到了一扇緋紅色的門扉前,推開門後,通過鏤空照壁能夠看到庭院中布滿了綠色,欣欣翠翠,生機盎然。
踏入其中後,古樸別致的青石板別有一番雅氣。
不像是一般大戶人家那般莊重森嚴,到時有種江南水鄉的婉約之美。
“宮主,您回來了?”
一個身穿翠綠色襦裙的女子走了出來,盈盈對著男子福了福,她梳著一個雙環垂髻,靈動婀娜,完全一副富家小姐的模樣。
但是她卻叫男子宮主,這麼說來,這是這裏的丫鬟?
一個丫鬟都有這番氣度,季舒容心中微微一笑,想來著男子的身份定然不簡單。
男子邁步進入其中,淡淡吩咐道:“讓她們在這裏等著。”
“是。”丫鬟輕輕一笑,轉眸看向季舒容等人,再看清楚來人後,微微一驚,轉眼就恢複了正常。
“季大小姐,太子殿下,聶公子,請隨奴婢過來。”
聶韓非愣了愣,驚愕道:“喂喂喂,這個小丫頭竟然知道我們是誰啊!”
季舒容翻了個白眼,方才鬧成那樣,不知道才怪。
隨著這丫鬟在花廳中落座,很快丫頭就沏了清茶上來,季舒容解開茶蓋,茶香四溢沁人心脾,竟然是難得一見的古樹花茶。
嗬嗬,有點意思。
片刻之後,那男子推著一張輪椅小心翼翼從一旁進來,輪椅上坐著一個麵容蒼白清冷的女子。
季舒容抬眸看去,頓時雙眸一亮。
那女子生的雖然不是極美,但那種空靈輕柔的氣質,卻讓人移不開眼。
眉梢如黛,青絲若帶,肌膚如雪,唇如桃夭,隻淺淺一笑,便自有一股沁人心脾的濯塵之美,讓季舒容如沐春風,真是好一個空穀幽蘭一樣的妙人兒。
隻是當季舒容看到她黯淡的雙眼之時微微一愣,這女子,竟然是一個目盲?
可能是季舒容的眼神太過激烈,也可能是季舒容氣質與眾不同,女子很快就辨別出了她所在的方向。
臻首輕動,她抬起纖長濃密的羽睫,用一雙略顯黯淡卻溫和的清潤眸子對上她,微微一笑,猶如輕風吹皺了一湖碧波,連季雙和卓可可都愣在了原地。
這女子當真好美,不是來至於外貌的美,而是那種不可複製模仿的清雅氣韻。
推著輪椅的男子見狀頓時不悅的皺眉,眼底敵意濃濃。
本以為這幾人不貪戀自己的美色,沒想到卻覬覦上了自己的寶貝?如果不是這女子對刺繡如此有見地可以讓她一笑,打死都不會將她們帶過來。
同樣鬱悶的還有君無極以及無極三公子,小女人(季大小姐)看這個女子的眼神比看君無極柔和多了,難道說她喜歡這種類型的?
就在此時,女子婉轉空靈的嗓音響起:“抱歉各位,因為小女子眼睛不方便,怠慢了。”
季舒容這才回過神來,發現自己對著一個女子看了這麼久,尷尬的輕咳一聲,站起笑道:“這位姑娘,多有打擾了,我姓季,名舒容,今日貿然前來,是為朋友的失禮道歉。”
季舒容的聲音放得輕緩,生怕嚇到了眼前之人。
然而季舒容的適度溫和沒嚇到女子,到是嚇壞了她身後的一眾人。
特別是聶韓非,差點沒把眼珠子瞪出來。
擦,這個猶如白荷一樣靜好的女子,真是剛才在大街上對著他一巴掌拍過來的季舒容麼?
隻不過這種錯覺隻是一閃而過,當季舒容將視線落在他身上時,他立刻渾身緊繃,結巴著道:“這位小姐,今天之事實屬意外,是在下的不是,請您原諒。”
女子聽著聶韓非忐忑的道歉聲,莞爾一笑,眉梢之間的氣息,若白雲舒卷,海波輕動,讓人倍感舒服:“季小姐和這位公子無需太過介懷,那刺繡隻要稍微挑弄一下就能修好。小女子是這韻繡樓的繡娘,姓褚,名為璿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