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舒容發誓,她看到了季風的身後出現了一道道灰色的痕跡,他身邊的區域都被生生隔離開了一般。
那痕跡這麼深刻,仿佛是他心底的最深刻的傷痛,透著無盡的心酸和悲涼……
季舒容想,萬籟俱寂,心如死灰也不過如此吧。
老爹,您這反映,太誇張了……
隻不過這一件事情會讓自己的老爹如此難過,季舒容也早已預料。
這個和她血肉相連的孩子,無論他/她的父親是誰,她都會留下他/她,所以她隻有強迫季風接受這個事實了。
“什麼時候的事?你該不會是……搞錯了吧?要不要爹爹再找一個別的大夫過來看一看?”半晌,季風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即使已經知道了答案,還是低低問道。
抿了抿唇,季舒容安慰自家老爹道:“爹爹,這件事情已成了定局,你就要做外公了,難道不高興麼?”
言下之意是,這個孩子她一定會留下。
話音一落,季風身軀顫了顫,隨即緩緩抬起了雙眼盯著君無極,他眼底滿是猩紅,就好像是惡鬼一樣猙獰。
這種暴虐的氣息嚇得季舒容一愣,就在她準備說話的時候,一股強悍的內勁拔地而起,季風身邊的白雪被颶風卷席而起,猶如煙花一樣炸開,瞬間揚起了一片雪霧。
那風雪吹打在她的臉上,有些刺痛,褚璿璣立刻拉著季舒容後退了幾步,隨後便是一陣駭人的鳴動。
兩人一驚,順著聲音崩裂的方向看去,季風拉著君無極的衣襟飛掠而起,已經遠離了她們十丈有餘。
君無極眉頭輕輕蹙起,卻沒有反抗,就這麼看著季風的拳頭猶如鋼鐵一樣砸落在了他的身上。
嘭嘭嘭……
接連不斷安的悶響宛若驚雷跌宕,穿風透雪而來,讓人毛骨悚然。
一拳又一拳,每一拳落下都能濺起血跡,灑落在白雪之上,觸目驚心。
季風宛若失去了理智一樣,似乎要將君無極全身的骨骼都碾碎,隻有這樣才能宣泄他心底的震怒。
季舒容和君無極的過去是是非非說不清楚,就算明知道這一切不全然是君無極的責任,季風還是恨不得將他煎皮削骨!
“去死!爾這個罪人!”
季風的憤怒蓬勃而出,字裏行間猶如浸著劇毒一樣,誓要讓君無極償命!
又一拳砸重重在了君無極的腹部,他臉色一白,嘴角浸出一絲鮮血,腳步虛浮的後退了兩步,卻哼都沒哼一下。,
無極宮的眾人早就感覺到了這裏的異常,紛紛前後降落在院落中,看見自家尊主大人猶如沙包一樣會被季風痛揍,每個人又急又怒,卻不敢出手製止。
因為君無極的眼中,沒有一絲一豪的陰冷和殺意,坦然而受之的模樣反倒是自己衝上去找揍……
對,好像被人打了還很高興一樣。
呃,當真是和季小姐在一起後,腦子都不大好使了麼?
隻是,季小姐既然都不開口替尊主大人說情,也不阻止季風的動作,就這般冷血的冷眼旁觀,這心還當真冷得讓人發指呢。
季風每一拳都用盡了全力,沒直接傷害君無極的要害,而是挑痛楚打,那一拳拳駭人的悶響,讓人牙齦都發酸了。
手上打得暢快,季風心中卻叫也憋屈,他很想讓這個臭小子付出代價,卻也不能讓自己女兒的孩子一出生就沒爹……
這力道,當真難把握!
看著眼前君無極被打了還漸漸揚起的嘴角,季風真想罵娘了。
靠,這都叫什麼破事啊!
笑你丫個球笑!
季舒容問他高不高興,他怎麼高興的起來?!
這是逼著他做外公啊!
隻是現在孩子已經在季舒容的肚子裏麵了,總不可能將孩子拿掉吧?
心中這麼想著,季風胸腔中的壓抑和鬱悶更加洶湧,最終遭殃的人隻能是君無極。
這不,君無極的笑變得越來越刺眼,季風怒不可遏的咒罵一聲:“不準笑!”
緊接著,他翻身一動,招式淩厲落下,那獵獵風聲,聽得無極宮的人都不忍直視了……
再這麼打下去,他們謫仙一樣的尊主大人就會變成豬頭了。
攝政王,尊主大人怎麼說都是你未來的女婿啊,難道您就不能手下留情滅?!
可惜的是,無極宮眾人祈禱季風是聽不到了,下手越來越狠。
見兩人都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季舒容眯了眯眼,直接轉頭對褚璿璣說:“好了,讓他們繼續吧,我們去用早膳。”
輕飄飄的話傳來,無論是揍人的人還是被揍的人亦或是圍觀的人都怔住了。
用早膳?!
在你孩子的爹和你的爹打得死去活來活來死去的時候,你身為這場事情的關鍵人物,竟然說要去用早膳?
他們又沒有聽錯啊?
見褚璿璣一臉驚愕,季舒容攏了攏自己的衣袍,笑道:“我現在是兩個人吃飯,難道要我的寶貝餓肚子?”
果然,褚璿璣立刻領悟的點了點頭,笑道:“嗯,那快點進去吧,我讓人準備早膳。”
於是乎,兩個女子一前一後離開了爭鬥的中心。
另一邊君無極都要吐血了!
這個狠心的小女人,難道沒看到自己被打的這麼慘麼?
怎麼不心疼,怎麼不開口維護他,怎麼不過來阻止季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