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閑庭叔叔!我師傅呢!您說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褚璿璣根本顧不得聽花閑庭在說什麼,她尖叫著打斷了他,猛地跑到了他的麵前,還因為不穩差點摔倒,隻是手滿是傷痕的手卻緊緊攥著花閑庭的衣服,驚慌失措道。
“我求求您!您告訴我吧!我師傅去哪裏了?!他人呢?!”
花閑庭見褚璿璣滿身的狼狽,身上和臉上滿是傷痕,還有淡淡的血腥氣,這就知道褚璿璣是自己一個人摸索著回來的。
雖然後山沒有野獸,可是那路卻不好走。
他心疼的道:“璿璣,你先別激動,我們先回去處理一下傷口再說好嗎?!”
“不——”褚璿璣瘋狂搖頭,生怕花閑庭跑了一樣,用盡全身的力氣扯著他,“我求求您!您告訴我吧!我師傅呢!”
她眼睛瞪得老圓,其中充滿著驚恐和慌亂,淚水一滴一滴的落下,在她髒髒的臉上衝刷出了兩道痕跡。
花毓看到這樣的褚璿璣,不知道為什麼,他想象中的欣喜、興奮和酣暢淋漓的感覺並沒有來臨,反而是意外的壓抑。
就好像有一塊巨石壓在他的胸口,讓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這個女人是豬嗎?!
難道就不能在那裏等著他嘛?!
為什麼要自己一個人摸回來?!
褚璿璣看不到花閑庭的表情,滿心滿意都是自己師傅的安危,在師傅把她送走的時候,她都沒有這麼絕望過!
她“噗通”一聲跪倒在地,重重對花閑庭磕頭,“咚咚咚”得聲音聽得花毓心一抽一抽的痛。
“我求求您……閑庭叔叔!您告訴我吧!我師傅到底怎麼了!?”
花閑庭心下一驚,知道這個孩子太倔強,如果不把事情說清,恐怕她會傷害自己。
可是,無論這件事情說還是不說,這傷害已經不可避免了……
他一把拉起褚璿璣,雖然褚璿璣的眼睛看不見,他還是凝睇著她的雙眼,沉聲道:“璿璣,你聽我說……你師傅他因為知道自己即將……死去,所以將你托付給了我,上一次我出去,就是去給他下葬的……”
褚璿璣的表情頓時僵住了,甚至連流淚和呼吸都忘了,就這麼一動不動保持著原來的支持,仿佛什麼都聽不到一樣。
花毓也沒想到原來爹爹上一次出去,就是給褚璿璣的師傅下葬。
想他這段時間做的事情,他忽然覺得有些羞愧,甚至連麵對褚璿璣的勇氣好像都沒有了。
半晌,褚璿璣才緩緩的喘過氣來,她放開了花閑庭的袖子,拂開了他的手,轉身腳步虛浮的往外走去。
花閑庭一驚,立刻追了上去道:“璿璣,你要去哪裏?就算你師傅不在了,閑庭叔叔也是你的家人啊,你……”
褚璿璣好像什麼都沒聽到一樣,一步步向外走去,終於在到了門口的時候,腳下一軟倒了下去。
“璿璣!”
“褚璿璣!”
花閑庭和花毓同時一驚,牽著接住了褚璿璣將她攔腰抱起,連看都沒看花毓一眼,帶著她就往她的房間敢去。
褚璿璣整整昏迷了三天,醒來以後及不說話也不動,就這麼呆呆的坐在床榻上,就好像一樽精致的瓷娃娃一樣。
花毓看著毫無生機的褚璿璣,心髒好像被什麼揪著一樣的疼。
他不是應該高興嗎?
他狠狠教訓了她一頓,他看著他失魂落魄……
隻是為什麼,他的心裏麵這麼難過?
為什麼,他的眼睛這麼酸?
為什麼,他的心這麼的不安?甚至連跟她說一句話的勇氣都沒有?!
猶豫了片刻,花毓看著這樣的褚璿璣,忽然心中一賭,伸手拉著抓著她的肩膀道:“喂,你這個……”
“醜女人”三個字到了嘴邊,卻怎麼都說不出口,花毓頓了頓,改口道:“看你這麼可憐的份上,本公子以後就也允許你住在我家,快點感謝我吧!”
褚璿璣抬頭,將沒有光澤的眼神投向了他的方向,扯了扯嘴角,聲音沙啞而又低沉。
“你放開我……”
花毓心中一頓,沒想到她的聲音竟然變得這麼刺耳。
感覺花毓的呼吸重了重,褚璿璣伸手揮開了他的手,語氣極為平靜的道:“你不用擔心我會纏著你不放,我從未想過要嫁給你,也不願意嫁給你……”
花毓臉上出現一絲尷尬和別扭,想來是自己說的那番話被她聽到了。
“等我的身體好了,我就會離開這裏。”褚璿璣語氣平靜道,隨後垂下了眸子,不再言語。
花毓就這麼被晾在了一旁,心中有些氣惱,沒想到自己好心要收留這個女人,她竟然不識好歹?!
就在花毓想著該怎麼接下去的時候,遠處忽然傳來了一陣劇烈的打鬥聲,仿佛有千軍萬馬正踏山而來一般。
就在花毓向著發生了什麼事的時候,一個侍女模樣的女子衝了進來,慌張道:“公子,不好了,有人忽然帶著大批人馬攻了上來,說要我們交出天機老人的徒弟,大人讓您在這裏陪著璿璣小姐,千萬不要出去。”
花毓一愣,喝道:“什麼天機老人的徒弟,我們什麼時候有這種麻煩的東西?”
褚璿璣的羽睫顫了顫,隨後慢慢從床榻上站起,摸索到了一旁。
小侍女一愣,問道:“璿璣小姐,您要什麼?”
“給我換一身衣服,就在我的包裹裏麵,白色的那一件,還有裏麵的白色裹布也給我。”
她的語氣平靜而又淡然,還有一種不可拒絕的強勢在裏麵。
小侍女連忙點了點頭,從褚璿璣的包袱中找出了一件純白色繡著繁文的長袍,以及一段長長的裹布。
她剛想讓褚璿璣到一旁去換衣服,隻是回頭的時候,褚璿璣已經脫下了自己身上的褻衣,露出僅僅穿著素白色肚兜的纖細身軀。
花毓沒想到褚璿璣就這麼當著他的麵換衣服,等他回神的時候,少女那種玲瓏剔透的曲線和白皙如玉的肌膚已經映入了他的眼底。
就好像是什麼烙鐵燙了他一下般,他立刻回頭,心髒“砰砰砰”跳個不停,隻覺得渾身的血液都翻滾,有些惱怒,也有些慌亂。
花毓小小的心髒如何能承受這樣的刺激,他半晌才臉色爆紅地結巴道:“你……你……你這個不知廉恥的女人!”
褚璿璣的眼底沒有一絲波瀾,靜靜接過小侍女手中的裹布,就算看不到,還是可以迅速得替自己纏好,就好像做了千百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