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字據立好後,季舒容滿意一笑,隨便將人打發了出去,看樣子並不打算立刻有行動。
男子坐等又等,等了又等,直到五天之後南嶽太雲帝下了一張聖旨,季舒容這才決定動身。
因為是人家南嶽內部的事,男子並沒有資格知道聖旨的內容,但是看到季舒容願意出發了,心中的一塊大石這才落了地。
因為去厥羅路途遙遠而又艱辛,季舒容的準備做得很是全麵,將雲城中所有的事情全部梳理一遍後,就交給了褚璿璣。
同時,季舒容還不忘把給流殤調理身體的方子寫了出來給了龍空,並且吩咐一定嚴格按照方子執行。
而軍中的事情,季舒容全權交給了季風和顧傾狂。
男子以為季舒容身為一個城主,就算你是出行了也用不了太隆重,隻是當他看到跟隨再季舒容身後的三萬精兵後,整個人都怔住了,不是說雲城沒有軍隊的麼,這是怎麼回事?
“雲城主,您這是……”
“哦,皇上賜的兵,說怕我去到了厥羅被人欺負,對了,皇上寫了一份聖旨,到時候希望我交給你們可汗的。”
皇上?!
太雲帝!
都說太雲帝對季舒容寵信有加,他還不怎麼相信,現在看來,太雲帝當真對季舒容十分特別啊。
被季舒容這麼一說,男子心中的小糾糾就開始浮動起來。
不過想來想去,他還是無奈歎了口氣。
這件事情就交給可汗來處理吧,反正他已經把人帶了回去。
進入厥羅的路途十分險要,和女金族不同,厥羅雖然也是部落之一,但是後期遷移到了高原之上。
比起草原,高原植被稀少,土地貧瘠,時不時有各種野獸出沒,當地民風也更加彪悍。
當然,因為高原地區的特殊性,他們也有著一些珍貴藥材等等,例如藏雪就是產至厥羅地區。
沿途經過的地區都十分貧瘠,是不是還能遇到各種各樣的難民,季舒容抬頭看著高空中盤旋的禿鷲和蒼鷹,嘴角輕輕勾起,看向身邊的男子問道:“最近厥羅的難民不少?”
那男子名為紮西,是厥羅的可汗的得力助手之一。
紮西眯眼,語氣有些莫名,低聲道:“對,可汗已經在盡力改變這種狀況了。”
季舒容蹙了蹙眉道:“這兩年的好像沒有什麼天災,為什麼還會這樣?”因為天公作美,這兩年各地的收成都不錯,而因為旱災受損嚴重的南嶽也恢複的極快。
按道理來說,厥羅就算是貧窮,也不會貧窮成為這個樣子。
紮西沉默了下來,沒有回答。
季舒容想起中午用膳的時候,紮西和他的兵士們的可憐膳食,也就沒再多說什麼。
連這些代表著厥羅可汗的兵士們都吃不飽,更加別說是其他的厥羅子民。
難怪厥羅可汗這麼著急想要擴張自己的領土,想來已經被逼到了無奈的邊緣
季舒容默默看著那一頭頭巨大的禿鷲,心中竟然有種說不出的異樣。
如果將來巴爾曼能夠成為這片土地的王,說不定這種狀況會好轉……
一路前往都城太咯的所見所聞讓季舒容的心更加沉重,餓殍滿地,饑民盈道,有的屍體甚至被丟在道路兩旁腐爛了,都沒有人為他們收屍。
隻是草草一張草席破布卷著,就丟到了一邊。
道路的兩旁站滿了人,他們誠惶誠恐看著麵前這一對華麗的隊伍,卻終究沒有勇氣開口祈求。
季舒容看著那一雙雙無助的雙眼,一張張驚慌的麵孔,深知這個國家的人們幾乎到了絕望的邊緣。
可能是因為這一生當真太幸福,太美滿,季舒容感覺自己的心比之前柔軟了許多。
這樣的景象,竟然讓她的心底生出了一絲的憐憫。
就在此時,人群中爆發出一聲淒厲的大叫:“啊——不要!不要殺我的兒子!兒子!”
季舒容臉色一沉,掀起簾子看向紮西,問道:“前麵怎麼了?”
“是一個破孩子擋住了路!”
回答季舒容話的人,是此次隊伍的另外一個指揮官,名為多吉。
多吉此人生得不高,身材卻有些臃腫,眼睛很小,就快迷成一條縫了,特別是他獻媚說話的時候,那個模樣更加讓人心生厭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