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恍然大悟,總算是明白了為什麼這其中有種淡淡的別扭感。
對,如果鳳簫當真好像他表現的不顧一切答應季舒容的一切要求,這樣毫無理智的愛著她,那他是如何隱忍著自己的感情不來找季舒容?
特別是君無極失蹤的那五年,如果他當真是一個如此不懂得克製自己的男子,為什麼那五年會毫無反應?直到君無極回來了,一切都走上正軌之後再過來?
特別是這樣的情緒,表現得雖然十分真實,卻總在真實之中帶著某種他無法看穿的深意……
“姐姐,你的意思是,鳳簫別有用心?”顧麟最終還是小心翼翼問道。
因為這些年中,季舒容也有是不是提起鳳簫,但是都是一種十分親昵,好似親人一般的感情。
如果鳳簫這一次提出這個合作是別有用心,季舒容的心中該會多麼不好過?
季舒容眯眼看著手中的酒盞,仰頭盡酒,最後勾唇一笑道:“是有如何?不是又如何?沒有一個人可以一成不變,你們是這樣,我也是這樣,所以鳳簫心中有了自己想要守護的東西、自己想要保護的人,而不得不犧牲什麼別的東西,也是可能的,不是麼?”
放下酒盞,燭火跳躍在季舒容的眼底,流光湛湛:“而且,這也是一個雙贏的局麵,無論鳳簫有什麼目的,隻要我們的計劃可以完成就好了。”
君小公子頓了頓,聲音清脆問道:“但是娘親,如果到時候你們之間發生了衝突呢?”
季舒容抬頭,一縷凜冽的寒芒劃過,聲音也淬上了冷意:“那……我會做出和他一樣的事情。”
不是自私,不是冷漠,不是無情……
而是為了保護自己所愛之人,她必須自私,必須冷漠,必須絕情。
恐怕在鳳簫的心中,一切也是如此的吧……
為了自己的那個目的,連她也可以利用,也可以犧牲。
隻是有些事情一旦做出,就再也沒有回頭之路。
她隻希望,到時候鳳簫不要為了這一切,後悔。
然而天下征戰一旦開始,這僅僅隻是一個開口。
等待著他們的,會是比這個殘酷百倍的抉擇,比這個痛苦千倍的場麵。
每一次政治的交迭,每一次權利的更新,都是由鮮血和白骨累加而成。
帝王強者之路,事實上就是殺戮之路。
從古至今,沒有人能夠逃過這樣的輪回。
沒有……
就連她,也不例外。
緩緩閉上了眼睛,季舒容的斂起了眼底的情緒,幹淨精致的容顏在燈光下顯得這般纖細,這般惹人憐惜……
好似不小心觸碰到,就會破碎一般。
墨卿書、顧麟、君臨天聽著看著,心中忽然有些不是滋味。
因為季舒容的心中早有了這樣的覺悟,她用自己消瘦的肩膀,扛下了這一切。
看似沒心沒肺,實則一顆心比誰都更加玲瓏通透。
所以對於痛苦的感知,也更加真切。
隻是他們都不能舒緩她的這種壓力,因為不處於那個位置,自然不知道那樣的壓力。
君臨天、顧麟和墨卿書對視一眼,悄然起身退了出去,剩下季舒容和君無極獨處。
君無極垂眸看著季舒容的模樣,默默歎了口氣,伸手將她抱入懷中,輕輕吻著她的發心,與她十指交握,給她力量……
雖然是八月,但是草原的夜晚也是依舊寒涼。
他輕輕將她圈在懷中,讓自己的體溫一點點將她環繞。
這種無聲的陪伴,就是他最好最真的情感……
因為這可是季舒容啊,隻要給她時間,她便可以重新收拾好心情。
她需要的隻是時間,所以他給的便是長久的相伴……
季舒容僵硬的身軀也漸漸放鬆下來,就連嘴角都漾起了淺淺的笑容。
他的氣息,他的溫度,他的溫柔,他的陪伴……
這一切就好像是一汪暖暖的泉水,將她心中的疲憊洗淨。
這一瞬,季舒容感覺自己無比幸運。
她定然是用盡了全部的運氣,才能遇到他,這樣一個愛他入骨,疼她入靈魂的男子。
他的寵愛是如此無微不至,無論何時,她隻需要大步的前進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