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真的嗎?
對了,以前每次修繕祠堂我都覺得耗資實在太大,還懷疑你貪汙了不少,沒想到竟然是用在了這!”
原本坐在邊上的那個族老,也就是王紅軍的二大爺,微微顫顫的站了起來,頗為激動的說著。
不單單是他,所有聽了並且理解了的人,全部都很激動。
雖然知道那玩意兒放十年肯定會有些問題,但是,真餓極到吃草根樹皮,乃至於觀音土的時候,哪還顧得上那些。
隻要能活著,比什麼都好。
“這跟我沒關係,是祖輩一輩輩叮囑下來的。
當年四二年的時候也曾經動用過,不過當時沒有直接說出來,隻是偷摸摳了點出來,說是宗族裏麵的存貨。
這件事,咱們村年紀大點的應該都記得,因為當年我們都喝過那個稍微帶點黴味的糊糊。
味道是差了些,但的確抵餓。
現在沒辦法,祠堂這邊被搜刮的幹幹淨淨,我想編排老祖宗留下來的都沒辦法編排。
要是不直接說出來,而是偷摸拿出來的話,指不定被你們怎麼說呢!
還有一件事,今天在祠堂裏發生的事情,你們不準對外人說,不要說跟外村的人說了,就是家裏婆娘都不準說。
這可是保命的。
誰要是說出去就等著餓死吧!”
王海華頗有些擔憂的又叮囑了一聲,雖然知道應該不會有那麼傻的,但是難保不會有哪個腦子突然壞了,見不得別人可憐的。
所以,有些事還是得多提醒一下。
在這種全麵饑荒的情況下,還是保全自身最為重要,至於其他村村民,那是國家該管的事。
大家也不是不知輕重的人,自然是連連保證。
然後,神情稍微有些輕鬆的解散離開。
至於那一千斤救濟糧,最終還是決定放到食堂裏麵,因為分也不好分,這一千斤救濟糧既有粗糧也有細糧,雖然細糧極少,但也是有那麼幾十斤的。
粗糧細糧具體按什麼比例分,每家每戶應該又分多少,這些都不太好弄。
所以,還不如直接放在食堂裏讓大家一起吃呢,至少不至於繼續扯皮。
這些情況王鑫都不知道,他一個孩子根本沒有資格參與祠堂裏麵的會議。
不要說他了,他大哥也沒資格參與,他們家就去了一個,就是他爸王大牛。
先前在祠堂裏麵大家都已經保證過不會把消息外傳了,所以王大牛回來的時候也沒有把祠堂裏麵發生的事說出來的。
隻是臉色帶著笑意說問題能解決,村長能保證大家餓不死,至於再多的是半點也不肯說。
王鑫根本不知情,他還在好心的想辦法往山上播撒各種各樣的種子。
因為他在保全自身的情況下也隻能做到這一步了,再多的那是根本沒辦法。
他雖然可憐其他人,但是跟自己的性命相比,顯然,他還是更加注重自己的性命。
至於為什麼一直不停的往山上撒各種耐寒植物種子,不過是內心不安,心懷愧疚罷了。
播撒這些種子能讓他心情稍微舒坦些,會在腦海當中想著我也給他們做過事,我已經盡力了。
這樣,才不會愧疚,或者說不至於太過愧疚。
不得不說,他在心性方麵還是相當的差的,真的隻是個普通平民的心性,半點沒有梟雄或者強者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