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聽對不起。我隻要你好好的,你別怕,不要睡懶覺,我現在就帶你去醫院。”童瑤用袖子給他擦殘留在唇邊的血跡,淚如泉湧,一滴一滴掉進他的眼裏。
嚴止終於明白她的臉為什麼越來越模糊了,他扯了一下唇角,再次抬手想給她擦眼淚,可是努力了很久,始終抬不起來。
原來,他已經連給她擦眼淚這麼簡單的事都做不到了。
“阿……”他張開嘴,卻是連喊她的名字也不能了,苦笑了一下,終於還是不甘的閉上了眼眸。
阿瑤,身體上的痛再痛都不及你眼淚掉在我皮膚上灼傷的痛,那是刻進骨子裏的痛,如果上天給我這個機會,我要保你一世無憂!
見他閉上了眼睛,童瑤驚慌失措,拍拍他的臉,囁嚅著:“嚴止,快起來,我們要回家了。”
回家後再也不離婚了,管他什麼溫婉,什麼施若沫,她隻要他,隻要他好好的,哪怕他像從前一樣毒舌,氣得她幾乎吐血,她也是歡喜的。
“阿止!”她抱著他,想把他抱在車上,可是她一動他,他的傷口血柱噴湧,她不敢再動。
愣愣地坐在原地,拚了命去撐他的眼皮子,“快睜開眼睛,聽話。”
可任憑她如何折騰,嚴止還是沒有反應,她絕望至極,茫然的望了望四周,撕心裂肺的叫喊:“來人啊,救救他!”
老天,求求你,不要帶走他,我願用我的一切來換他一世安康!
這時,遠處響起鳴笛,童瑤黯下去的眼眸亮起來,她抹了眼淚,小心翼翼把嚴止平躺放在地上,朝著鳴笛聲飛奔過去。
“救命啊!救救他!”
車子停下來,蘇淮安從車上下來,幾步跑向童瑤,看見她衣服上的血跡,瞳孔縮了縮,雙手捏著她的肩膀,關切地問:“你怎麼樣了?有沒有哪裏受傷?”
童瑤嗚嗚咽咽的哭,反抓著蘇淮安的手,近乎乞求:“蘇淮安,快,救救他,救救嚴止。”
蘇淮安看向她身後的不遠處,兩個男人躺在地上,渾身是血,一個是嚴止,另一個估計是綁匪。
可以想像戰況有多激烈,那她呢?有沒有受傷?他緊張地打量著童瑤,見她衣服上雖然有血跡,可並沒有傷口,暗暗鬆一口氣。
“你別著急,我會救他的。”
話音落下,一輛警車駛過來,停下,幾個穿著製服的警察從車上下來,每個人都配著一把槍。
“蘇先生,綁匪在哪裏?”
看到那黑壓壓的槍口,童瑤下意識縮了縮肩,蘇淮安緊緊地抓著她的手,指著地上的綁匪對警察說,“在那邊。”
帶頭的警察點頭,幾個人一起過去,把綁匪抬上車。
另外幾個人合力把嚴止抬上車,蘇淮安驅著車飛快的朝醫院的方向而去。
童瑤坐在車後座,嚴止的頭墊在她的腿上,他全身冰冷,麵無血色,好像隨時都會死去。
“嚴止,求求你睜開眼睛看看我,千萬不要睡著了。我們馬上就到醫院了。”童瑤滿臉悲傷,嘴裏念念有詞,她的聲音很低,很溫柔。
蘇淮安微微抿唇,有那麼一瞬間他真希望躺在她腿上的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