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就正好看見大小姐把懷中瓷瓶拋向了水中。”蘭蘭低著頭,仿佛腦中出現了昨日的場景,麵上突然帶了驚恐。
“奴婢一不小心發了一點動靜,大小姐就轉過來,奴婢連忙躲在假山之後才沒被發現,待大小姐走後,我走近一看,那原本被扔進池塘的藥瓶竟然浮了起來......”
蘭蘭邊說還邊用恐怖的眼神望著鄭顏嫣,似乎她做了什麼大逆不道難以容忍的事情。
“奴婢鬼使神差的就將瓷瓶撿了起來,卻恰好遇到了二小姐,於是把瓷瓶交給了她。”
蘭蘭說完,埋著的頭遲遲沒有抬起來,似是被這一屋的冰冷氣息所震懾到,兩隻手不安的絞著自己的衣袖。
鄭顏嫣看著麵前一唱一和的主仆兩人,隻覺得腦中密密麻麻如同螞蟻亂爬,頭痛欲裂,但又無口才辯駁,隻是一個勁兒叫著:“你說謊!你說謊!不是這樣的!你說謊!”
柔弱身軀仿佛搖搖欲墜,倒退了兩步,眼圈已然紅得像一隻兔子,淚水不斷湧出,因為尖聲大喊聲音漸漸有了點沙啞,像弱不禁風馬上就要倒地的柳絮,惹人憐惜。
隻是此時屋內的人,包括司瑾陵,司雅,冥洛蘭蘭以及一眾奴仆,都用一種憤怒可悲的眼神看向她。
屋內之人除了蘭蘭都是司瑾陵親近之人,要麼是貼身奴才或是王府高手,都知道鄭顏嫣並非原本的司晴。
大家都沒想到,半年前進府中的這個女子,空長了一副與大小姐如出一轍的容貌,心性卻如此歹毒連大小姐半分也及不上!
蘭蘭忽然抬頭看向她,眼神瞬間篤定絲毫不退縮:“要想知道奴婢是不是撒謊,讓冥洛大人拿出瓷瓶來一驗便知,這兩日天氣嚴寒,那瓶塞上定還有未幹的池水。”
此時此刻司瑾陵已被憤怒衝毀了理智,不等冥洛自己說話,手指成爪,隔空震碎了冥洛胸前衣服,將那懷中毒瓶瞬間抓了過來!
食指輕輕撫上那瓶口處塞子,青布包裹著木塞,指尖壓上,一股水汽徐徐而來,似乎還帶著池水特有的礬味......
日頭當空,午時三刻,在仲老的調理下好不容易退燒的藝容迷迷糊糊的爬起來,半眯著眼睛走到了膳廳。
洛淵因一上午都在想司晴的事,也是此時才感覺到了餓意,這才吩咐廚房又做了幾個小菜,剛在座位上坐下,就看見門口人影搖搖晃晃進來。
麵容不施粉黛,雪肌玉眸渾然天成,發絲更像是被人強勢的在上麵挽了個髻讓女子看起來不至於太過迷蒙,晃著婀娜身姿一屁股坐到那雕花大椅上。
洛淵抿著唇,眼角卻細細彎了彎。
“臘月寒水都沒能將藝姑娘凍清醒嗎?”溫潤嗓音細細開口,修長手指舉起銀箸,聲音如風灌入藝容的耳朵裏。
藝容眼皮抬了抬,語氣間頗有些咬牙切齒的味道:“洛王爺倒是一副好身體,臘月寒水也沒能將你凍出個好歹。”
隻是話語間,牟然想起那潭中發熱的胸膛,和壓在自己頭上溫熱的大掌,心緒間不自然一動,麵色悄然便紅了幾分。
洛淵風輕雲淡將桌上一塊紅燒肉放進她的碗裏:“看藝姑娘麵色紅潤,想是高燒未褪,多吃點肉補補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