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分一秒地在過去，就在孫景程絕望地快要放棄的時候，緊緊貼著秦世歡胸口的手突然感覺到了血肉之下微弱的心跳聲。
孫景程生平第一次知道喜極而泣是一種什麼感覺，激動地嘴唇都在抖，張張合合地說不出一個完整的字。
深夜的醫院裏鬧哄哄擠成一團，走廊裏裏外外站滿了黑西裝的保鏢。
幾個害怕的護士瑟縮在牆邊，一邊小心翼翼地張望，一邊怯怯耳語著。
“這是哪家的大人物出了事？這麼大陣仗？”
“聽說是楊氏集團的總裁溺水了，才送到醫院呢，就風風火火來了這麼多人。”
許是一邊直挺挺站著的高大保鏢眼神太過震懾，往角落一瞪，小護士嚇得立馬噤聲。
白歌滿臉驚恐地抱著阿婆，坐在急救室外麵的座椅上，盡管三番兩次提出要走，卻依舊沒能離開半步。她心裏此時後悔不已，早知道就不跟著到醫院來了。
不遠處的電梯門“叮”的一聲，緩緩打開，衝出來一對中年夫妻，正是楊父和楊母。
眼睛紅腫的老婦人在丈夫的攙扶下，快步走到了急救室門口，滿臉悲痛。
“笙兒，我的笙兒這是造的什麼孽啊”
楊母哭得像個淚人，剛得到楊笙出事消息的時候差點暈了過去，短短的幾個小時，蒼老得像個古稀之年的老婦。
楊父的臉色也好不到哪去，威嚴的眼神直直盯著坐在座椅上低著頭的白歌和阿婆。隨行的小警察上前跟楊父解釋，報案的人，就是白歌。
一個狠曆的眼色下，白歌被兩個保鏢架住手臂，抬到了楊父的麵前。
“幹幹什麼？嗚嗚”
白歌被嚇得眼淚奪眶而出，身體軟趴趴的吊在保鏢的鉗製中間。
而楊父卻在白歌抬頭的一瞬間狠狠地愣住了。
“太像了”
白歌聽不清楊父嘴裏的呢喃，卻在他的眼裏看到了和楊笙見到她時相差無幾的悲痛。
“不關我的事，嗚嗚”
她以為楊父要把罪責怪在她頭上，實際上說來，這起事故也確實有她的原因。
如果她沒有睡死過去，如果她及時發現秦世歡的動靜，楊笙怎麼會為了救秦世歡而溺水？但白歌不敢承認。
“秦世歡那個女人叫秦世歡，楊先生是為了救她真的不怪我”
帶著關鍵信息的話語給呆愣中的楊父心上狠狠一擊，“秦世歡”這三個字像一隻無形的大手緊緊地捏住了他的心髒，這個女人，害死楊歌還不夠麼？
“把你知道的！通通告訴我！”
吩咐保鏢鬆開白歌，緊張地女孩“噗通”一聲跌坐在地上，除了無助的哭沒有任何的辦法。
楊母將一切收在眼裏，強壓住心裏的悲痛，蹲下身輕輕撫摸著白歌的頭。越是看著白歌那張像極了楊歌的臉心裏越是柔軟成一片。
“好孩子，不要哭了，你會沒事的，把事情的經過詳細的告訴我們好麼？”
夜色陰沉，整個醫院都籠罩著一股詭異的氣氛，科室裏的護士叫苦不迭，大半夜本該下班回家休息的時間，卻被強迫留在了醫院，不敢發出異議。
直到急救室的門打開，醫生推著掛著點滴瓶的楊笙出來，眾人才鬆了一口氣。
病房裏楊父楊母麵色鐵青地站在床尾，看著睡夢中眉頭緊皺的楊笙，突然發出慌亂的囈語。
“世歡你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