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孫景程說出自己的名字並問她還記不記得的時候,秦世歡有點尷尬,她確實對這個名字沒有多少印象,或許能看到他的臉的話,大概就能記起來了。
他說兩年前,也許是當時處理楊歌案子的警官之一。
“為什麼救我?”
平靜的語氣不帶任何情緒,孫景程偏偏在其中聽出了責怪的意味。
“哈?因為我想救,就救咯。”
不能直接問秦世歡自盡的原因,孫景程怕再次刺激到情緒敏感的她,又苦於找不到切入口去開導。他把床上的枕頭立起,把秦世歡無力的身體靠了上去。又重新坐到了椅子上。
秦世歡聽著他的動靜,靠直覺轉著臉,她習慣和人說話的時候正對著對方的眼睛,即使她隻能靠聽覺去辨認方向。
孫景程看著她怪異的反應和剛好和自己錯開的眼神,終於察覺到了不對勁的地方在哪裏。
他伸出手在距離秦世歡的眼睛前一個拳頭的位置晃了晃,震驚的發現她果然沒有一絲反應。
“你看不見?”
在得到了肯定的回複之後,孫景程的心情已經不足以用震撼形容了。
收拾起複雜的心情,孫景程將目前的大致情況告訴了秦世歡。
當她聽到楊笙在海上找了她整整三天三夜卻無功而返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出現了明顯的裂痕。
“你是說,楊笙不知道我還活著?”
秦世歡怎麼也料不到事態的發展會是現在這個樣子,一切都是那麼的出乎意料。
本來以為自己必死無疑的結局,變成了現在的瞞天過海。
“謝謝你,孫警官。”
這次秦世歡是真心實意地對孫景程說出了道謝的話,不僅謝謝他救了她,也謝謝他沒有把她交給楊笙。
楊笙,這個糾纏了彼此半生的男人,也許再也不見,才是對彼此最好的宿命。
秦世歡突然掙紮著從床上爬了起來,膝蓋彎曲跪在柔軟的被子上,雙手摩挲著前方保證有充足的空間,深吸了一口氣,猛地磕了一個頭。
“孫警官,求你幫幫我吧,幫幫我吧!”
孫景程受到了莫大的驚嚇,急忙上前去攙扶秦世歡,深怕她一個不小心從床上掉下來。
“我既然會救你,肯定就會幫你到底,你身體沒好快躺下吧。”
得到了男人的承諾,秦世歡才徹底放下心來,她無法想象再生活在這座隨時可能會碰到楊笙的城市。
她攀附住孫景程的手臂,就像緊緊地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白歌手裏拿著一個輕巧的禮盒緊張地站在楊家門口,惴惴不安地按下了門鈴。
傭人打開門將她迎進來,滿是恭敬的樣子。
一陣“噠噠噠”的腳步聲,楊母從樓上下來,笑著走到白歌的麵前,親切地拉住她的手。
“小歌,不是說來的話提前跟伯母說一聲,我讓司機去接你麼?”
白歌稚嫩的臉上升起一朵紅雲,怯怯地看著楊母笑,把手裏的禮物遞給她。
“太麻煩了,我自己過來就行了。”
楊母帶著慈愛的眼神看著她,一邊責怪她破費買禮物。
從那天醫院見過白歌一麵後,已經過去了半個月,楊母一眼就對這個長得和楊歌相像名字也差不多的女孩產生了好感。
就好像自己的小女兒沒有死已經長大了一樣。
而楊父也反常地沒有反對楊母經常邀請白歌來家裏做客的行為,夫妻倆日積月累的哀愁仿佛在看見白歌那張臉的時候消散了不少。
“過來坐吧孩子。”
楊父拿著報紙在沙發上熱切地朝白歌招手,眼底深處的目光透過白歌像在看另一個人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