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了沒事了。”
孫景程不停安慰著悲痛欲絕的秦世歡，可以想象得到今天的打擊對她有多大。
“我帶你走。”
說著孫景程就掏出手機一邊跟同事講了這邊的情況，一邊把秦世歡打橫抱起。卻被她掙紮著下來了。
“你走吧。”
孫景程以為自己聽錯了。
“你先走吧。”
直到秦世歡又重複了一遍。
她不能就這樣不清不楚的離開，楊笙的父親進了醫院還不知道狀況，別墅裏一團混亂。
就算她再怎麼不想麵對楊笙，如果就這麼走了的話，楊笙依舊會天南地北地找她。
有些話，還是說個清楚明白比較好。
孫景程不知道秦世歡真實的想法，他也不會主動去問，所以他注定不能和秦世歡在一塊，這是後話。
失落的男人往後退了幾步，哀傷的看著秦世歡的臉，鄭重的拋下一聲“好”，轉身便走。
緩慢的腳步聲逐漸變遠直到消失不見。
秦世歡轉身回房脫下身上的衣服，笨拙的包紮了手臂上的傷口，將滿身的髒汙和血跡都洗了個幹幹淨淨，隨即安靜的坐到了樓下的沙發上。
警車“嗚哇”的聲音包圍了整個海邊的洋房，衝進來的一幹警察都被現場的血腥程度惡心得作嘔。
秦世歡一五一十地把自己所知道的都告訴詢問的警察的時候，楊笙在醫院接到警方的電話，崩潰得趕了回來。
當看見完好無損坐在沙發上的秦世歡，楊笙差點跪在地上痛哭。不顧秦世歡的掙紮，他把她緊緊地抱在懷裏，卻不小心觸到了她受傷的手臂。
鮮血從紗布裏滲出來，疼得秦世歡倒吸一口涼氣。
等到警察把所有的事情處理完，屍體也抬走，天色已漸沉。
萬幸的是一切的事故都被頭頂的監控記錄了下來，隨著警察的調查和詢問，秦世歡也知道了阿婆的死訊，瞬間泣不成聲。
房子裏所有的人聲和血腥味都慢慢被抹去，楊笙坐到秦世歡的對麵，慢慢把她的頭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楊笙。”
她突然出聲。
“你說我是不是個煞星。”
“你妹妹，阿婆，花生，全都因我而死，你爸也被我氣得進了醫院。”
秦世歡打斷楊笙想要安慰她的話頭，把臉埋進他的肩窩深吸了一口氣。
“楊笙，我不得不承認我愛你。”
帳然若失的男人因為這一句話瞬間變得驚喜，卻又在下一刻被打入穀底。
“但是我們真的回不去了。”
“就算我們真的可以冰釋前嫌，重拾舊好。你看看你父母。他說，秦世歡，你怎麼不去死。”
“沒有人祝福的愛情是不會幸福的。”
秦世歡感覺自己從沒有一刻像現在這樣冷靜過，楊笙卻越聽越是慌亂。
“沒關係的，不用管我父母，我什麼都不要了，我隻帶你走”
他緊張地轉過秦世歡的身體，雙手扣住她的手臂，目光裏都是乞求，他知道秦世歡在放棄，在退縮，卻又無能為力不知道怎麼挽救。
秦世歡平靜地覆住楊笙的手，輕輕拍了一下。
“算了吧，阿笙。”
算了吧，散了吧。
世界上最令人絕望的離別，或許不是激烈的爭吵，也不是一聲不響的遠走，隻需要淡淡的三個字，算了吧。
仿佛全身的力氣都被抽走，楊笙無力的垂下手，望著秦世歡的目光裏都是哀傷和心死。
“好。”
他沉默良久，終究還是說了這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