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逸辰飲了口酒,目光輕佻掃過在座的嬌豔女子,“那是不是隻要我說出了她們身上的不足,她們也一並改了去,然後我也要一一接受了她們?”淩逸辰說的輕描淡寫,林蒙蒙的臉麵徹底是麵如死灰,隻瞥了頭沒有當著他們的麵落淚,但是伊映雪還是看見了她悄然抹去了眼角的淚,聽見她顫抖著聲音說,“好,淩逸辰,我們分手。”
林蒙蒙顫抖的肩頭,輕聲啜泣的我見猶憐,伊映雪端詳了一會兒淩逸辰的神色,看見他嘴角因放鬆而逐漸咧出的一抹燦然的笑,仿似是擺脫了什麼大的麻煩一般,伊映雪掙開他的束縛,端起一杯深色的濁酒,噗一聲全潑到他臉上,她叉著腰怒目圓瞪著罵他,“淩逸辰,你丫太不厚道了吧!你以為女人都是你呼之則來揮之即去的附屬品麼!她那麼好,你為什麼不要她!?”
淩逸辰神色沉靜著,也不生氣,林蒙蒙動了動想要說些什麼做些什麼還是止住了動作垂下了眸子,拎起黑色的LV包,起身捋了捋坐久了起褶皺的長裙,留下一句“先走了,再見”輕飄飄蕩在空氣中就翩然離去。剩下的那幾位女子也自是各自散了去,人盡後,淩逸辰也沒擦滿臉的濡濕酒液,隻提了酒瓶一個勁兒的往嘴裏灌,伊映雪一把搶過,淩逸辰一不留神嗆得不輕直咳嗽,映雪望著他自林蒙蒙走後一臉悲傷的神情心下直打鼓,或許他不是花花大少不是真心想要分手,或許他隻是有什麼難言之隱無法訴說而已,卻還是心虛著腆著膽子數落他,“淩逸辰!你裝什麼傷情!氣走了人你矯情一下借酒澆愁就可以彌補你內心的歉疚了嗎!你花心,你狠心,你活該!”
“對!我活該!我混蛋!”淩逸辰猛的把手砸向桌子,低吼一聲,隔著光怪陸離的燈光,伊映雪隻聽得一聲悶響,像是夏日隆隆回轉的雷,沉悶著,沉悶著,隻把你的心都耐光,讓你的心暗沉到極致。伊映雪喋喋不休數落的小嘴一下子定格成了“O”型,隻能眼睜睜看著淩逸辰大口大口喝著酒大口大口喘著粗氣大步大步走去結了帳大步大步踩著虛空的雲朵離開了酒吧。一氣嗬成。
伊映雪想,完了完了,真不該趟這趟渾水多管這趟事的,指不定以後淩逸辰要怎麼折騰她呢!可是很快擔憂被迷惘困住,回去的路上,她一直靜了心在想,愛情不該是讓人甜蜜的嗎?她能感覺到,淩逸辰和那個林蒙蒙之間該是有愛的呀,可是為什麼會傷的彼此痕跡斑斑,為什麼他們的愛情這麼神傷?
伊映雪便是這個樣子,一旦事情想不通就會更加努了力使了勁兒去想,得不到答案總是會讓自己鑽進牛角尖讓自己寢食難安。所以當她迷迷蒙蒙搭著出租回到學校的時候還是一副愁眉未展。
伊映雪回到寢室樓下的時候約莫是半夜十二點左右了,宿管阿姨早早地就鎖了門,隻留一道鐵門跟她麵對著麵,伊映雪想著問題轉過身的時候一眼就望見了站在法國梧桐下的穆少峰,夜裏有些涼,他加了件薄的外套,筆直立在那裏,朝她微笑,好看的五官在暗黑和樹蔭斑駁下若隱若現,伊映雪不知道他究竟是在那兒等了多久的光陰,但是那一瞬間她有那種感覺,不管什麼時候,不管發生什麼事,隻要她回頭望,穆少峰一定就是站在她可以明晰望見的地方對她微笑以對。
伊映雪鼻頭一酸,顧不上矜持,一股腦兒跑過去,衝進他懷裏死死扣住他的腰,“少峰少峰……”他身上的淺淡薄荷味道真好聞,伊映雪貪婪的吮吸著,享受著他懷裏的溫暖,攝取著他專有的溫柔,穆少峰把外套給她披上,“傻丫頭,怎麼啦?來,把衣服穿好,我可是腆著臉找何靜靜讓她給我拿出來的,可被她奚落了好一頓呢。”
伊映雪站好讓他給自己穿著衣服,抬手,縮手,然後他給她收攏衣領,銜接的那樣自然,自然到好似他們已是多年的老夫老妻,好似穆少峰是在給他自己穿衣一般,這種真實的相濡以沫之感,填實了伊映雪的心,卻也擴張了她內心的慌亂,“穆少峰,會不會有一天,你就不要我了?”話艱難問出口,刺心的疼,伊映雪忽然不怎麼敢直視他的眼睛。穆少峰歎口氣,不知道她是經曆了怎樣的事,卻抱緊了她,珍重地許諾,“你若不離我定不棄,你若相離我亦不棄!此生不離,今世不換。傻丫頭,you’re my whole world !”
穆少峰那樣誠摯認真,伊映雪信了,當真信了。可是日後發生的事,讓伊映雪想起今日的這番話便心生難過,赤裸裸的難過,恨不得造了一台時光機回到當初這場景收回自己的問題,這樣子就聽不到穆少峰的許諾,這樣子就沒有穆少峰後來的失言,這樣子就沒有自己後來的痛徹心扉隻恨不得剜了自己的一顆心以讓錐心之痛遠離。\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