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國民黨軍據守的大小金門雖然三麵被火力封鎖,但島上高地多,其陣地在地勢上高於我軍炮陣地,陣地配置也很隱蔽。如果說用火力封鎖金門,島的南端背向大陸,其南麵的料羅灣碼頭雖在炮兵射程之內,但由於**山和北太武山遮擋,大陸方向無法觀察,彈著點難以校正。由於一些敏感原因,我空軍無法出動,想給大炮安上眼睛,非梁山分隊莫屬。
李雲龍躊躇起來,他深知,這種潛入敵後的作戰方式有著極大的風險。金門守軍近八萬人,居民五萬人,麵積才120平方公裏,守備兵力如此密集,一旦被發現,生還的可能性幾乎是零。李雲龍實在舍不得拿梁山分隊去冒險,這些身手不凡的小夥子哪個不是萬裏挑一啊?他明白,一旦他簽署了特種分隊出擊的命令,不知有多少優秀的戰士會永遠長眠在這個島上。他一時下不了這個決心。
鄭秘書和觀察員於參謀走進辦公室:“軍長,有情況。”
李雲龍看看表,已經是下午2點了,就是說,演習已開始兩個小時了。鄭秘書彙報說:“司令部的電力係統出了故障,供電局派了兩個檢修工來檢查電路,人已經到了。”
李雲龍嘿嘿冷笑起來:“早不壞晚不壞,偏偏這會兒電力出故障了?段鵬啊,你小子和我來這一套,是不是嫩了點兒?”
鄭秘書說:“他們穿著供電局的工作服,開著供電局的搶修工程車,常連長已經給供電局打過電話核實了這兩個人的姓名和工種,似乎沒什麼破綻。”
李雲龍毫不遲疑地說:“別聽那個,段鵬這小子不會和供電局串起來?這兩個家夥太可疑了。告訴常連長,派人暗中監視,一有破綻立刻扣留。”
過了一會兒,常彪進來報告:“軍長,您真料事如神,這兩個小子果然在總配電室做手腳,一個人鬼頭鬼腦地望風,另一個人把警戒區的電網和照明電路的保險管全換了,換上去的保險管裏的保險絲很細,一旦送電,很快就會被熔斷,這樣電網和照明係統就會失靈。我帶了幾個戰士衝進去,誰知這兩個小子身手不錯,幹倒了我們幾個人就要開溜。我能讓他們跑了嗎?我們二十多人一擁而上把他們按倒,現在已經給關了起來。”
李雲龍笑著說:“看好這兩個家夥,梁山分隊的人都是屬泥鰍的,一不留神就讓他們溜了。段鵬這小子這次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桌上的電話鈴響了,是幼兒園園長打來的,她急得聲音都變了:“李軍長,不好了,李健不見了。”
李雲龍的腦袋“轟”的一聲差點兒炸了,他抓住話筒連聲問:“是怎麼回事?快說。”
“剛才還在院子裏和小朋友一起玩兒滑梯,一眨眼工夫就不見了。”
“有沒有生人去過幼兒園?”李雲龍問。
“除了送食品的車來過,沒有生人來。首長,您能不能來一下?我快急死了。”園長抽泣著說。
李雲龍眼珠一轉,突然樂了:“你放心吧,孩子丟不了,我知道他去哪兒了,你不用找了,沒你責任。”他掛上電話自言自語道:“段鵬這主意下作了些,想用孩子當誘餌,釣我這條大魚,哼,雕蟲小技,上不得台麵。”
觀察員兼裁判於參謀很不高興地說:“這可有點兒不像話,演習也不能太出格了,怎麼綁架孩子?出點兒事誰負責?”
李雲龍大度地說:“演習規則說可以使用任何超常手段,嘿,你還別說,這招雖說損了點兒,倒是不拘一格,他的腦子蠻靈活,我還差點兒上了當。”
過了一會兒,常連長又進來報告:“軍長,有好消息,我派了幾個身手好的戰士潛入了他們的‘忠義堂’,神不知鬼不覺地爬上他們的屋頂,偷聽他們的談話,段寨主正布置任務呢,他手下的夥計們有些泄氣,說寨主玩兒的這兩招全被破了,這次演習咱水泊梁山的英名怕是玩完了。老段和林漢正給夥計們打氣呢,說午夜0點偷襲司令部,再來個‘奇襲白虎團’,口氣還挺大。”
李雲龍一邊翻閱著文件,一邊漫不經心地問:“你打算怎麼對付?”
常連長自信地一笑:“孫子曰:‘善用兵者隱其形,有而示之以無,善守者藏於九地之下,善攻者動於九天之上。’他要偷襲我,我就先下手,在水泊梁山的寨門口搞他個伏擊,來個一鍋端。我帶兩個排去,要能捉住老段,這場演習就算提前結束了。”
李雲龍揮揮手說:“怎麼用兵是你的事,我是你的警衛目標,你別讓人家把我當‘舌頭’抓了就行。”
李雲龍的腦子早已不在這場演習上,他正在考慮即將打響的大炮戰,盤算著雙方炮兵的實力對比。我軍炮兵大多經過朝鮮戰場上高水平炮戰的鍛煉,在作戰經驗上優於對方,而且火炮數量也占較大優勢。但從火炮質量上看,對方炮兵卻略占優勢。
金門國民黨軍炮兵以美製155毫米榴彈炮為火力骨幹,輔以105毫米榴彈炮和75毫米山炮,火力組織比較嚴密。而我軍炮種較雜,除了以蘇製152毫米和122毫米榴彈炮為火力骨幹外,還有一部分解放戰爭時繳獲的美製155毫米和105毫米榴彈炮及日製150毫米榴彈炮。這些舊炮原已準備淘汰,但李雲龍像個商人一樣算計了半天,決定利用這次炮擊將舊炮及其庫存彈藥用掉,對遠距離目標射擊要用大號裝藥,對炮膛損蝕嚴重,會大大縮減火炮的壽命,李雲龍認為,使用舊炮比較合算。該考慮的東西太多了,彈藥的運輸、炮陣地的構築、通信聯絡問題、怎樣做到戰術的突然性……
晚上11點,警衛連長常彪把全連四個排分為兩部分:一部分警衛司令部;另一部分由自己帶領,前往梁山分隊設伏。按演習計劃,演習中使用的是沒有彈頭的空包彈,由演習裁判判定你或傷或亡,從抵近射擊的火力效果來看,被伏擊的一方絕無生還可能,他們得老老實實被裁判宣布為陣亡而退出演習。常彪決定,一定要活捉段鵬,把他消滅了就沒有意思了。就算他武藝超群,我用一個班兵力撲上去,總可以製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