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眼見王家少爺居然帶了當初那個在婚禮上鬧事女人赴宴,一時之間皆是擰了眉頭,若非近些日子王家在新聞上出了風頭,他們連打招呼都是不願。
紀溫雅冷冷地瞥著,看著那些趨炎附勢的人一哄而上,不免捏緊了手裏的高腳杯。
沈長笙看出了她神色的端倪,伸手溫柔地將她的小手給握了起來。
滿滿的安全感。
“留意身邊的人。”沈長笙雙唇並未動彈,悠悠的聲音卻已經響在了紀溫雅的耳畔,同樣,她手腕上的鐲子也開始稍稍發燙。
難道,是有事情要發生了?
縱然他們坐在了角落的沙發上,可白雪與王浩軒仍舊是一眼就瞧見了他們。隨即,白雪與王浩軒輕聲說了幾句就往這邊走來。
僅僅是隔了小半個月,可紀溫雅卻覺得自個兒像是換了一個世界。紀族之中的事情像是一場夢,一場她到現在還沒有琢磨清楚的夢。
赤羽,到底是為了什麼才出現在紀族?而那個被封印記憶的女人,會不會對紀族造成一定的影響,抑或是,紀明渠死了,方明霞與孩子接下來又該如何是好呢?
紀溫雅感覺自個兒的腦袋有些亂,可目光卻直勾勾地盯著白雪,看著她一步一步靠近自己,不自覺掐緊了手。
“紀大小姐,沈少爺,在這兒遇到你們,還真是幸運呢!”白雪眼底帶著一分狡黠,紀溫雅思量了一下,卻沒怎麼想明白,不過,她對接下來的事情定是警惕萬分了。
紀溫雅悠悠扶著沈長笙起身,悄然將身子斜靠了一下:“是啊,的確幸運,你能夠以王浩軒的女伴來到這兒,是很幸運!”
紀溫雅反複地說著“幸運”二字,已然完全扭轉了白雪話語之中的意思。白雪臉色一暗,可在那麼多人麵前,她什麼都做不了。
還不是得像第一次見麵那樣弄得楚楚可憐呢?
“哈哈!”白雪扯了扯嘴角,努力扯出一個笑容,可是握著高腳杯的手卻死死地摳著,指甲摩擦出了刺耳的聲音,好在這客廳太過嘈雜,誰也沒有聽到。
“紀大小姐,回了一次老家,還是那麼牙尖嘴利!”
“不好意思,請你讓一讓!”沈長笙知曉白雪要來挑釁,直截攬過了紀溫雅纖細的腰身,二人往白雪這邊靠近,白雪自以為他們會說一些有違身份的跋扈之詞,可沒想到,沈長笙完全無視了她。
讓一讓?
白雪轉身看著他們二人悄然而去的背影,氣得狠狠跺了一下腳,可八厘米的魚嘴高跟鞋卻讓她腳底一麻,差點兒直截癱軟在了地上。
王浩軒見勢不妙,也開始遣散了周圍找話題的人,兀自往白雪這邊走來。
眾目睽睽之下發出這樣的怪聲,王浩軒自然覺得白雪丟了人,可是,丟了人又會怎麼樣呢?現在的王家,就連紀氏集團也得看幾分臉色才是!
白雪不論怎麼樣在他心裏都是一個柔弱女人,是一個要靠他守護的小公主。
“浩軒,實在不好意思!”白雪見他抿著笑意而來,忙是認錯,可王浩軒也不管那麼多,上前將她橫抱起坐在了紀溫雅之前的沙發上,輕輕給她揉著微紅的腳踝。
“沒事的,我知道,是紀溫雅太過狡猾、跋扈了!”王浩軒聲音沙啞,是刻意被壓下了。白雪雖是明白原因,但還是覺得有點不舒服。
現在的他們,始終不能直接把紀溫雅給鬥贏了。
沒事沒事,這不還有一個方依萱嗎?
宴會開始之前,燦爛的霓虹燈光突然一黑,大廳之中頓時喧囂遍起。紀溫雅與沈長笙一同,倒也不覺得有什麼。
這種時候,這樣的安排一定是別出心裁。
一想到今日是方依萱的生日宴會,紀溫雅這才將對白雪的恨意給竭力壓製了下去。她可不能在生日宴會上生氣啊!
悠悠然,鋼琴聲不知道從哪個地方而來。
如同山澗裏的泉水,“叮咚叮咚”,柔情滿滿,一會兒而過,又如同陡然而落的瀑布,叫人覺得恢弘萬分。眾人正沉浸在這悠揚的鋼琴聲中,一道燈光在所有人的頭頂盤旋了一會兒,最終停在了左邊兒的一個台子上。
也算是方家玲瓏心思了。
在紀溫雅進門之時,看到了那個高出三節台階的角落,可是當時,上邊沒有任何的東西,因此她也沒有在意。
原來是給方依萱彈鋼琴用的。
這樣一想,方依萱性情單純,家境殷實,又多才多藝,當朋友自然也是可以,至於弟妹還是先看看長芸和溫城二人之間的發展再說吧。
不過,他們二人總歸就沒見過什麼麵,當下溫城已經回來,很有可能當紀溫雅提起這個人,他會是一頭霧水。
“啪啪啪”。
鋼琴聲消失的那一刻,全場安靜得仿佛紀溫雅連沈長笙的呼吸聲都聽得清楚,可隨即,滿場掌聲隨即響徹大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