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然紀溫雅明白自己不能拖累了沈長笙,但她也不可能一直待在家中,她早就讓長樂打探到,下午五點,方依萱會和白雪在公園亭邊見麵。
因而特意讓長樂幫她隱了身,直接找到了地方,坐在一旁的凳椅上閑散伸著懶腰。
正是落日時分,紀溫雅仰著腦袋望著天邊的晚霞一點一點墜落,隨口一句一句地跟長樂搭著話。
“來了!”長樂猛不丁一句讓她頓時繃緊了渾身的神經,仔細看去,方依萱今日穿了一身少有的休閑裝,長發被高高紮成丸子頭,倒也精神。
“這個白雪姐,怎麼還不來!”經過方母的一番勸導,方依萱心裏早已對白雪有了些怨恨,現在見她又開始擺架子,當然氣勢洶洶。
如果不是白雪不停地“勸慰”自己,自己恐怕早就已經放棄了,又怎麼會受到那樣的羞辱?
對於方依萱而言,沈長笙這樣枉顧自己,就是一種侮辱。隻是這種侮辱,她竟是連對他生氣的資格都沒有。
“嘻,看來她們倆要鬧掰了!”紀溫雅瞥了正躺在橫梁上的長樂一眼,不經意間發了笑。
正巧方依萱一歪腦袋,她以為自個兒暴露,渾身都僵了住。畢竟在方依萱麵前,她根本不可能說自己會有什麼玄力啊!
好在方依萱僅僅是往她這個方向掃了一眼,若不是她眼底滿是煩躁,紀溫雅會覺得更加自然一些。
這樣做臥底總歸還是有些不習慣。
紀溫雅坐在了一個離方依萱有數步遠的角落,可長樂倒像是天下唯我獨大的樣子,躺在橫梁上還不停地晃著雙腿。
對了,他的人形本來就是虛幻的,此刻根本碰不著方依萱。
如此一想,紀溫雅倒還真有些羨慕他了。
正當她有些失神,白雪那嬌俏的聲音頓時入了耳。
“依萱,你怎麼那麼早就來了,我本以為還有好些時間呢!結果一來二去倒是迷了路!”沒了玄力的白雪不過是個普通人,根本沒有料想過紀溫雅會費盡周折偷聽她們的對話。
她扭著纖纖細腰而來,淡妝之下,紀溫雅一下就看出了她的憔悴。
白雪這是在憂慮什麼?
紀溫雅本想用玄氣探探,可又想到自己的身體,隻好幽怨地看了長樂一眼,竟沒想到他一下就把身體給轉了過去:“別看我,我可怕動用再動用玄氣會被她給發現了,要知道,我得護著你,要是又和她鬥起來,主子會滅了我的!”
這聲音聽起來倒是很無可奈何。
紀溫雅撇了一下嘴,抱著雙臂,沒再說話。
可是今天,她怎麼都感覺不到白雪身上的那股與自己體內形成碰撞的玄氣,難不成,白雪已經完全學會遮掩玄氣氣息?
可怕,還是先看看再說!
“哈哈,白雪姐,這已經五點一刻了,我方才也在邊上繞了一大圈!”方依萱抿著唇笑道,可是握著包包帶子的手卻是逐漸捏緊,眼底同樣有一種責怪樣子。
白雪沒管那麼多,堆著笑容往這邊走來,略顯親昵地挽住了方依萱的手臂:“依萱,昨日你不是去了紀家,情況怎麼樣了?是不是讓紀溫雅吃了大虧?”
方依萱眸子一暗,輕輕將她的身體給推了開。
白雪一下就明白了結果,意識到是自個兒說錯了話,連忙出言挽回:“沒事兒沒事兒,就算是沈長笙沒有接受也沒有關係,事情總要一步一步來,沈家和紀家的關係擺在那兒,就算沈長笙歡喜你也不可能在明麵上說。”
這一天一夜,白雪都處在一個驚恐與煩憂的狀態之下,因而當下連深思熟路的心思都沒有。眼見方依萱身子猛地一僵,她卻是一下想不出用什麼話來哄騙。
“那白雪姐之前為什麼要我去找沈長笙表白?”方依萱身子猛地從坐處彈了起來,滿臉怒氣。
這股怒氣,她已經忍了很久,可白雪今天不知道怎麼地每說一句話就刺激她一次,看來自己不發發威,這個白雪當真以為自己沒了她不行。
自己不該一直被她耍弄在手掌之中!
明明自己該有自己的計劃,卻被白雪的巧言給騙了去,以至於現在落得這樣一個下場!
紀溫雅聽著方依萱的質問自然覺得痛快,緩緩摩挲著指甲上的鑽石,隱忍了好久才沒有讓自己笑出聲來。
現在還沒有到笑的時候!
這個白雪身上,或許還有自己想要的秘密。
她不信,沈峰羣能夠把自己多數的玄力都傳給剛認識的白雪,這是任何一個聰明人都不會幹出的蠢事。或許沈峰羣手上有什麼秘訣能夠幫白雪在幾日之內提高修為。
這個秘訣,或許就是沈家一直對外隱瞞的秘術了吧?
再定睛看出,白雪的臉色已經難看至極。
“我,我的確是說讓你過去,可是不該這樣啊,你表白的時候,有其他人在場嗎?”白雪眼底猛地劃過一道精光,身體同樣站了起來,伸手正要輕拍方依萱的肩膀,卻被她憤憤給躲了過去。
就連說話都是支支吾吾。
方依萱一聽這話,倒也有幾分怔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