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誌遠跟著父親學習古玩鑒定很多年了,當他看到這塊戰國出廓龍鳳壁玉璧的時候,也被驚呆了。
他想不到,能在顧正祥這裏,能見到一件如此完美的古代祭天的禮器。
漢代以前的這種玉璧,都是皇帝用來祭拜天地的,成為禮器。歐陽誌遠從這件珍品的外觀上,看不出什麼毛病,但一件極品的玉璧,還要檢驗他是否暫缺和修複過。
歐陽誌遠這才應絲線懸吊法來檢驗這塊玉璧是否傷殘。
這一檢驗,就檢驗出來毛病了。
這件精美絕倫的古代禮器,竟然是一件殘件。玉璧外廓的兩隻玉鳳,竟然有一隻是斷裂的,被爬山頭的人修補上去的。
歐陽誌遠同情的看著顧正祥道:“顧大哥,這是一件殘件,兩隻玉鳳,有一隻是黏上的。”
顧正祥臉色變得極其陰冷,臉色有點煞白。
他知道,自己被恒源珠寶集團董事長恒天源騙了,這個王八蛋,老子不會饒了你的。
五百萬不是一個小數目,最讓顧正祥氣憤的是,恒天源在背後,陰了自己一把。
整個燕京的珠寶市場,都被顧正祥的祥寶齋珠寶集團和恒源珠寶集團董事長恒天源壟斷,兩人平分燕京的珠寶天下,但競爭極其的激烈。
旁邊的孔老臉色也是十分的難看,想不到自己活了這麼大的年紀,今天竟然也走了眼,沒有看出來這塊玉璧是殘件,真是活到老要學到老呀。
孔老看著歐陽誌遠,心道,誌遠這麼年輕,他的眼力竟然高過自己,真是不錯呀,誌遠是哪家收藏家的孩子。
歐陽誌遠看著顧正祥蒼白的臉道:“顧大哥,你不要生氣,古玩行就是這樣,玩的是眼力,就是故宮博物院的專家,也是經常走眼,別說是你了,好在這塊玉璧,我能給你修好,而且任何人都發現不了玉璧的破綻。”
歐陽誌遠這樣一說,孔老和顧正祥都大吃一驚,顧正祥看著歐陽誌遠道:“誌遠……你……你說什麼?你竟然能修好這塊玉璧?而且別人發現不了?”
歐陽誌遠點頭笑道:“正是,但是,修複好後,這塊玉璧就不要賣了,留在展廳裏,當標本展覽吧,這塊玉璧修複好後,仍舊是一塊精美絕倫的極品美玉。”
顧正祥點頭道:“好的,誌遠,我答應你,五百萬對我來說,隻是個小數字。”
歐陽誌遠道:“那,我就開始修複了。”
顧正祥點點頭。
歐陽誌遠看到顧正祥已經答應了,他微微用力,把那隻斷掉的玉鳳拿下來,再拿出一把特製的小刀,仔細的把裂口的膠水掛掉。
歐陽誌遠快速的從懷裏裏取出一瓶秘法調製的液體,十分小心的倒在玉璧那道細細的裂縫上,小心翼翼的把那隻玉鳳粘上,然後,取出一套形狀各異的特製的工具,十分小心的快速操作著。
不一會,那道裂縫,就被誌遠快速的補好。歐陽誌遠帶上高倍放大鏡仔細的看著,快速的應那套修補工具,在修補那道細微的裂縫。
十分鍾……二十分鍾……一個小時過去了。
當歐陽誌遠再次換上一個最大倍數的放大鏡,看那道裂縫時,那道裂縫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歐陽誌遠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意。
誌遠用那根細絲線再次把玉璧吊起,用銀簪輕輕敲打玉璧裂痕附近的地方,一邊再次向裂縫的地方添加神秘的液體。
經過十幾次的添加,玉璧的聲音,漸漸變得如同玉磬一般,清脆悠揚,飽滿流暢,那絲沉悶嘶啞的聲音,消失的無影無蹤。
孔老和顧正祥隻看的目瞪口呆。
歐陽誌遠終於長出了一口氣,笑道:“好了,和原來的一模一樣了。”
顧正祥激動的一把抓住了歐陽誌遠的手道:“謝謝你,誌遠,你的手藝太好了,以後,跟我幹吧,我聘請你做祥寶齋珠寶集團的副董事長,負責整個集團公司的古董部。”
旁邊的艾麗娜笑嘻嘻的道:“顧大哥,人家歐陽大哥可是一位縣長,歐陽大哥能做你的副懂嗎?”
顧正祥一聽,驚奇的看著歐陽誌遠道:“誌遠,你是縣長?那裏的縣長?有這麼年輕的縣長嗎?”
歐陽誌遠點點頭笑道:“我是山南省龍海市傅山縣的副縣長,這次來燕京,就是來做傅山縣崮山風景區的宣傳的。”
顧正祥笑道:“嗬嗬,果然是一位縣長,真年輕呀。”
旁邊的孔老一聽歐陽誌遠的話,臉色一變,臉上露出了一絲欣喜道:“誌遠你是龍海人?”
歐陽誌遠點頭道:“是的,孔老。”
孔老一把抓住歐陽誌遠的手道:“龍海市的古街你去過嗎?”
孔老的神情有點激動,雙手微微的顫抖,看著歐陽誌遠。
歐陽誌遠笑道:“孔老,你說的是龍海是最西麵的古街是嗎?”
孔老連忙點頭道:“誌遠,我說的就是那條古街,現在那條古街沒有拆嗎?”
歐陽誌遠笑道:“沒有拆,那條古街已經被國家列為重點文物保護單位,那裏的一磚一瓦,都不許動的。”
孔老神情更加激動,看著歐陽誌遠道:“那孔家老宅,也沒有動嗎?還是老樣子嗎?門前的那對明代的石頭獅子還在嗎?”
歐陽誌遠一聽,心中一動,自家住的房子,就是孔家老宅呀,這幢房子是父親剛到龍海買下來了,原來的主人不知道什麼原因,把宅院賣了,孔家老宅,孔老。歐陽誌遠的腦海裏,靈光一現,難道,自己現在住的老宅子,是孔老賣的?
我靠,不會這麼巧吧?這都二十年了。自己那時候,才三歲,根本不記得什麼了,自己的記憶中,就是父親拿著一截竹子,讓自己在後院的小亭子裏背湯頭歌。
歐陽誌遠看著孔老道:“孔老,孔家宅院還是原來的樣子,那對石頭獅子還在,孔老,您怎麼會這麼熟悉孔家老宅?”
孔老一聽孔家老宅還是原來的樣子,頓時鬆了一口氣,他看著歐陽誌遠道:“我就出生在那座老宅子裏,那座老宅子,就是我的家。”
歐陽誌遠一聽,不由得笑了,這還真巧了,想不到,在燕京能碰到賣給父親老宅子的孔老。
孔老喃喃的道:“我要抽時間回去看看,再不回去看看,我就老了,走不動了,那裏必經是生我養我的地方,我要落葉歸根,不知道現在的主人,能否讓我看看我原來的家?不知道,他們是否還能讓我再住上一段時間?那裏的一切,都埋藏著我年輕時候和小時候的記憶。”
歐陽誌遠知道,任何人老的時候,都想落葉歸根,都想回到自己的老家。
歐陽誌遠看著孔老道:“孔老,我答應你,如果您想回去住一段時間,我可以做做現在主人的工作,您就是常住,也沒有問題的。”
孔老歎了口氣道:“就怕不行。”
歐陽誌遠道:“為什麼?”
孔老歎息著道:“當時我看到那人想買我的房子,唉,我……我來了個獅子大開口,狠狠地要了一個天價,把那人逼得六神無主,那人當時身上還有傷,在吐血,臉色煞白。我那時老伴生病,急等著救命錢,所以,一分不讓,那人實在沒有辦法,最後,就解下了他三歲兒子脖子上的一把玉鎖,我才答應。唉,最後,我老伴的病還是沒看好,撒手走了,就留下我孤身一人,我對不起那一家人,人家當時有難,我卻趁火打劫,對不住人家呀。”
歐陽誌遠看到孔老那後悔的神情,他知道,孔老也沒錯,他為的是救自己老伴的命。
歐陽誌遠看著老人痛苦的神情,輕聲道:“孔老,我認識你說的那位主人,我可以勸說他,您想住多長時間,都可以。”
孔老的眼睛一亮,看著歐陽誌遠道:“你……你說你認識現在住宅的主人?”
歐陽誌遠點點頭道:“是的,我認識。”
孔老點點頭道:“我老了,我就孤身一人,我不像死在異鄉,想死在生我養我的家鄉。”
歐陽誌遠道:“孔老,您放心吧,這件事包在我身上了。”
孔老點點頭道:“謝謝你,誌遠。”
顧正祥把玉璧放到展廳裏的櫃台裏,看著歐陽誌遠道:“誌遠,以後在燕京遇到什麼難事,給我打電話,我一定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