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快下班的時候,秘書徐海洋走了進來,低聲道;“歐陽書記,天利投資公司的陳天利想見您。”
歐陽誌遠一愣,這家夥還真是不到黃河心不死呀。
陳天利為什麼想見他,他心裏非常清楚。
昨晚,他拒絕了劉明的吃飯邀請,陳天利肯定是看到背後的大靠山不頂用,開始著急了,這才親自過來拜會。
也好,自己正好會會陳天利這個人。
歐陽誌遠點點頭道:“請陳經理進來吧。”
沒錯,陳天利真的來拜會歐陽誌遠了。
但他並不是過來服軟,也不是來求情,而是懷著一個很陰險的目的。
從梁廷棟口中,陳天利對歐陽誌遠作了詳細了解。
他了解到,歐陽誌遠是一個喜歡幹實事的幹部,熱血有衝勁,眼睛裏揉不得半粒沙子,甚至可以為了百姓,不計較個人的得失和前程。
但是,他還是要來。
陳天利一直信奉一個理念:沒有人能經受得住名利色勢的吸引。
這一點,在過去的十多年,已經驗證過無數次。
歐陽誌遠也是個凡人。
是人,他就會有缺點,就會有追求,有需要。
名,利,色,勢,總有一個是他想要的。
有句話怎麼說來著?
當你去找他們小和姐的時候,如果對方不肯,那麼絕對不是因為你長得不夠帥,更不是因為她大姨媽來了。
唯一的原因隻可能是:你給的錢不夠!
隻要你找準了對方想要的東西,開足了價碼,沒有辦不成的事。
陳天利跟著徐海洋走進了歐陽誌遠的辦公室。
當陳天利看到歐陽誌遠的時候,盡管早已經從副市長梁廷棟口中了解到歐陽誌遠很年輕,但這一刻,他還是不由得愣住了,眼裏露出震驚的神情。
年輕!
年輕的不像話!
年輕的讓人難以置信!
但是,在這看起來年輕的外表之下,卻感覺不到一絲的幼稚,更沒有半點不成熟,反而隱隱給人一種極其鋒利的感覺。
就像是一把藏在鞘裏,隨時準備出鞘的刀,嗡嗡作響。
陳天利瞬間就感覺到,自己仿佛被放在顯微鏡底下,自己身上的一切,包括藏在心底的心思,都毫無遮掩的擺在了對方麵前。
這種感覺,讓他全身有種說不出的難受。
這是個很難纏的對手!
陳天利很快得出這樣一個結論。
在陳天利看向歐陽誌遠的時候,歐陽誌遠同樣也在打量陳天利。
三十三歲的男人,名牌西裝,白得一塵不染的襯衣,打著領帶,頭發梳的整整齊齊,一絲不苟,腳下的皮鞋也擦得黑亮黑亮,簡直能當鏡子用。
這樣的人一看就知道是成功人士。
身上透出一股子成熟、儒雅、斯文的氣息,也有那麼點小帥氣,但躲在金絲邊眼鏡後麵的那雙眼睛卻很小,隱隱閃著讓人不舒服的寒芒。
瞬間,歐陽誌遠就給陳天利下了定義。
有心計,並且陰毒,冷酷。
這種人,絕對是奸商,還是那種極品奸商,專幹傷天害理的事情。
陳天利並不知道歐陽誌遠已經把他劃分到了極品奸商的行列,他很遠就伸出了雙手,微微弓著腰,滿臉堆笑走向歐陽誌遠:“歐陽書記,您好。早就聽說咱們天泉市要來一位年輕的書記,想不到,歐陽書記這樣年輕,比我想象中還要年輕。”
歐陽誌遠並沒有和陳天利握手,隻是淡淡的衝陳天利點了點頭,不動聲色的指了指茶幾旁的沙發,說道:“陳經理也是年輕有為,請坐吧。”
陳天利這樣的人,歐陽誌遠不會和他握手。
和對方握手,他嫌會髒自己的手,甚至認為那是一種恥辱。
看到歐陽誌遠並沒有和自己握手的意思,陳天利不由有些尷尬,甚至有些惱火,眼中更是閃過一絲狠毒之色,但立刻,他就收起了不滿。
因為陳天利心裏非常清楚,眼下還不是和歐陽誌遠撕破臉皮時候。
陳天利伸出的雙手順勢抬高,扶了下眼鏡架,自己給自己找了個台階下,掩飾了歐陽誌遠不和自己握手的尷尬。
陳天利笑道:“歐陽書記太過獎了。謝謝。”
陳天利走過去,在沙發上坐下。
秘書徐海洋給他倒了一杯茶後,退了出去。
坐下之後,歐陽誌遠也懶得拐彎抹角的跟陳天利廢話,看著陳天利,開門見山道:“陳經理,你有什麼事嗎?”
陳天利道:“歐陽書記,您這兩天有沒有空?”
歐陽誌遠似笑非笑道:“怎麼?陳經理,又打算請我吃飯?昨晚在電話裏,我已經說得很清楚,我才到天泉市,很多事情都等著我去熟悉和處理,很忙,沒時間應酬。”
陳天利一聽歐陽誌遠這樣說,心裏就冷笑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