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岸,把你的孩子,和你的……女人還給你。”傅經年將小安送到林岸懷裏,“如果他們哪怕有一丁點的損失,我不會放過你。”
林岸接過小安,雖然不知道傅經年為什麼會突然選擇放手,但這樣,再好不過。
“林岸。”正在林岸要走的時候,傅經年又叫住他,“好好照顧阿寧,她晚上睡覺的時候容易失眠,所以房間裏要放盆清新空氣的花草;她的胃不好,不能吃涼性食物,讓保姆做菜的時候一定要注意;她很喜歡種花,但很容易被花刺紮傷,所以在她說要去後花園的時候,一定要給她準備好防護工具;還有……”
“傅經年。”林岸打斷她,“我的女人,我自己會照顧。”
傅經年瞬間哽住。
他嗓音沙啞,“希望你能做到,如果她受哪怕一點傷,我都會把她搶回來。”
“不會。”林岸鄭重道。
沈書寧站在後麵,眼睜睜的看著傅經年向林岸叮囑著這一切。
她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成了這麼細心的人,她所有的習慣,愛好,絕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得知,原來,真的如顧顏所說,在很早很早之前,他就已經在注意她。
原來,在他心目中,她並非那樣的不堪,他其實,很想愛她,隻是,在他們中間,隔了兩條人命。
他折磨她,又何嚐不是在折磨自己。
傅經年回過身來,恰好和沈書寧對上,沈書寧身子微僵,他竟然紅了眼。
有那麼……不舍得麼?
既然不舍得,為什麼,又要放走她。
“阿寧,好好生活。”他說道,後麵那一句話卻又是無聲的,“我愛你。”
那一刹那,沈書寧淚如雨下。
林岸的工作重心都在國外,她這次一走,肯定也是要隨他去國外的,到時候,她應該一輩子都不會再見到傅經年了吧。
而且,他至今,都不知道小安是他的孩子。
沈書寧忽然有種衝動想將全部的真相說出來,可是心頭的理智使她清醒,這世上,最大的痛莫過於,一切都還是原來的樣子,可一切,卻都早已回不去了。
“保重。”
沈書寧說道,再也不看傅經年一眼,牽著林岸的手,消失在傅經年的眼前。
她不知道,自她走後,傅經年站在原地,流下了人生中的第一滴眼淚。
傅經年開始了漫長的治療。
最後,他選擇那家醫院的原因,是能夠在那兒看到雪,而阿寧,最喜歡雪。
“下雪了嗎?”傅經年躺在病床上,問醫生。
“傅總,應該快了,今天的雪,聽說來得會比往年早。”醫生看著傅經年,又道,“傅總,您真的不請個人照顧嗎?”
沒有家屬的話,朋友也行啊。
哪有人在生命的最後關頭,是孤身一人的。
傅經年沒說話。
他這一生,從來都是孑然一身的。父親從小因為商業不顧他,母親更是為了真愛拋棄了他,唯一將他放在心上的那人,他弄丟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