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嫌少?”
開什麼玩笑?
她雲希希連五千萬後麵有多少個零都數不清楚,怎麼可能賠得起五千萬?
再說了,慕修離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視財如命了。
雲希希收起臉上的驚訝,吧了吧嘴,身體慢慢向後微傾,一點點挪著躺回枕頭上,再將雙手放進被子裏,一雙大大的眼睛寫滿痛苦的閉了起來,嘴巴裏也由小變大地發出病痛的呻/吟,“哎喲,好痛,痛得我都累了,不行,我得睡一覺,不然以我這個病情,再不好好休息,恐怕出院就該遙遙無期了……”
話音未落,床上的女人就已經開始打起呼嚕。
當然,那呼嚕聲有多假根本用不著分辨。
慕修離緊抿著薄唇,看著她龜速般挪動身體準備側過身子的動作,氣到忍不住發笑,這女人不僅矯情,還越發會演戲了。
隻是,透過窗戶照進來的陽光稀稀疏疏地撒在她背影上,將那個略微蜷縮的身影映照得格外單薄,她好像又瘦了。
透過粉色的病患服,她後背處的包裹的肩胛滲血的跡象依稀可見。
不疼嗎?
還是明明很疼,卻不敢說。
是因為沒了記憶,所以對誰都有所保留?還是因為這些年吃了太多苦,這些傷早已見怪不怪?
心似在隱隱作痛,那種悶到喘不過氣的感覺實在不大好,想去安慰她,卻又不知從何說起,想直接把她接回家。
可五年前,有太多謎題,他不想莽撞地向她解釋太多,要是再嚇著她,隻會適得其反。
任禺森說,記憶受損的人神經都很脆弱。
就在此時,慕修離裝在口袋裏的手機響起。
來電的是向禾,嚴陣以待地說了幾句後,他決定親自走一趟,“好,我現在過來。”
掛斷電話,他輕輕拍了拍雲希希的肩膀,低聲道,“別裝了,演技實在太差,不過你的願望倒是得逞了,我現在有事要出去一趟,你好好休息,別亂跑。”
“放心,我又不是小孩子,受了傷是不會亂跑的。”雲希希尷尬地笑笑。
“那就好。”慕修離拿起放在沙發上的大衣,想了想駐足補充道,“小初這幾天會由向禾照顧,放學後他會先送小初過來看你,另外,雜誌社已經打過招呼了,你不必擔心。”
小初和工作是她最大的牽掛。
如此周到的安排,讓雲希希覺得無比溫暖。
雖然她沒有感激涕零地對他表示感謝,甚至沒有回頭看他一眼,不過,此刻的雲希希心中早已一片汪洋。
她緊緊攥著被子,用小到自己都沒怎麼聽清的聲音說了句,“我知道了,謝謝。”
不久,門口傳來關門聲。
知道慕修離走了,雲希希這才長長鬆了口氣,她挪動著笨拙的身體,緩緩翻過身來,隻是一個極小的動作,居然讓她大汗淋漓。
還好那家夥沒看到自己疼到齜牙咧嘴的樣子,不然一定囧死了。
隻不過,他這麼做又是為什麼呢?
這種情況不是他夢寐以求的嗎?真到了這種時候又何必在她身上浪費時間?
還是說,他覺得這種分量的報複壓根就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