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水漫深陷在冗長的噩夢中,夢中她似乎回到了原身兒時的情景。
“漫兒,乖,你身體不好,這是爹給你準備的藥,快喝了,喝了病就能好了。”
一個年約三十的男子看著床上的小女孩兒,一臉溫和的笑意。
這是十歲時的秋水漫和他的父親秋公瑾!
但時候,那小女孩卻被服下的藥折磨的痛不欲生!
“漫兒,這是西域的好東西,趕緊服下吧。”那男人又是一臉溫和的樣子,將一杯泛著紫色的葡萄酒推到她麵前。
看見這個東西,那年僅十五歲的秋水漫,渾身顫抖,滿臉恐慌。
“我不喝,我是人,不是怪物,我不喝。”說著便想打翻那摻著劇毒的西域葡萄酒,隻是她纖細的小手才揚起,一個響亮的巴掌就打在秋水漫臉上。
“你以為我想嗎?若不是你在胎中就中了毒,我這些年會費盡心機地給你找毒藥壓製嗎?”
十五歲的秋水漫跌坐在地上,細聲的抽泣滿是無助,然後看著身邊的侍衛端著那杯葡萄酒灌入了她的嘴中,然後便是蝕骨剜心的痛楚將她湮滅。
一瞬間,場景就變了。
鏡像裏,是秋水漫坐在鏡子旁,一身大紅的喜服,臉色卻蒼白無比,那蒼白不是體質虛弱,而是常年不見天日導致。
“爹,我真的要嫁給殷王嗎?他已經死了呀。”說到這裏,秋水漫不由得低聲啜泣,瘦削的肩膀微微聳動。
而秋相卻是一臉不耐煩的臉色。
“漫兒,你別怕,到時候太監會端來毒酒和白綾讓你選,記住,一定要選那毒酒。你不會死的,爹爹一定會救你出來的。”依舊溫和的聲音,如慈父一般,還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
“知道了。”輕柔的話語中似有誰的歎息。
而後是刺目的白綾,大紅的嫁衣,以及那女子哭泣的驚慌的臉。
秋水漫看著像自己的女子絕望中撞向桌子子,臉上被殷紅的血覆蓋。
那個人明明不是她,可是她卻從心底溢出滿滿的悲傷,就像周圍不斷變化的情景,一點點將她從悲傷的深處推去。
但她來不及憤怒,心中的火焰就被突然而來的冰涼潮水淹沒。
這一次,她認出來了,那是她生存了二十多年的世界,看見的是她心心念念的男朋友——阿燁。
隻是,赤裸的男女在床上交纏,這一幕刺痛了她的眼。
她叫不出聲,卻知道自己心中的憤怒在一瞬間爆發。
鏡像中她的嘶吼驚醒了兩人,那男子溫和的臉瞬間變得猙獰,他的手按在自己頭上,一下一下往牆上撞,殷紅的血順著牆蜿延而下。
她在昏死的一瞬間,看見那女子慌亂中挑釁的眼神。
原來,這就是自己一直想要的真相嗎?
她的世界仿佛被血色包圍,那種詭異的紅,觸目驚心。
“啊——”一聲尖銳的聲音打破沉寂的夜。
“漫兒,你沒事吧?”一道冰涼卻沉穩的男聲傳來,將秋水漫喚醒。
原來,這才是真相。自己被男朋友劈腿,而後死在深愛的人手中,早就已經回不去。
而自己所擁有的身體也不過是一個被毒物喂養出來,看似受盡父親寵愛,實則被人操控的怪物。
小衣汗津津地貼在身上,像是被水洗了一般。秋水漫睜開雙眼,看著那個男人略帶擔憂的眼神。
“來人,打盆溫水來。”蕭絕冷聲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