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低起伏的鄉村公路上，一輛載著10位乘客的麵包車緩慢行進著，後麵卷起滾滾的塵土，像北京的霧霾一樣，能見度很低。
林子和那個姑娘並排坐在一個副駕駛座位上，一前一後，很擁擠，也很熱。
“你壓著我的手了！”那姑娘忍著疼小聲跟林子埋怨。
“哦，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林子往後挪了下身體。
由於車子顛簸，原本緊貼著座椅背靠的林子被彈到了座位前沿。
他使勁將身體往後靠了靠，盡量和她保持著距離。
他開始注視那女孩的背影。黑亮纖細的秀發自然潑灑在白鵝毛衣領的邊緣，散發出淡淡的洗發露味道，火紅絲滑的羽絨服緊緊包裹住身體，不太大但有點翹的臀部輕輕壓在座椅邊緣上。
側身一看，更顯靚麗動人。白淨細膩的臉龐，堆砌著黑黑的眉毛，修長的眼睫毛隨著眼瞼上下擺動著，黑色寶石一樣的明眸像清澈的湖水一樣，高挺的鼻子像麵團捏出來的，很想湊上去咬上一口，薄薄的嘴唇下隱藏著玉石一樣晶瑩剔透的兩排牙齒，一雙白裏透紅的小手靜靜放在懷裏，五指交叉著，黑色的打底褲被粗細勻稱的美腿撐得鼓鼓的，黑色的靴子一直延伸到小腿肚上。
他假裝不舒服地前傾身體，閉著眼聞了一下她身上散發出來的迷人味道。一股淡雅清香的少女氣息撲鼻而來，他沉醉了。
“哎！你瞌睡了嗎？”她看林子閉著眼就關心地問。
“哦！這是到哪了？”他假裝被吵醒，一臉倦怠地問。
“才剛出夏北村，離縣城還遠著呢？”夏北村是鄉政府所駐地。
“哦。”他說。
“告訴我你多大了？”女孩好奇地問。
“十八了，你呢？”他問。
“大你一歲！”女孩說。
“那你現在可以告訴我你叫什麼了吧？”他問。
“孫曉雨。”女孩說。
“哦！真好聽！”他讚美她的名字。
“你去城裏幹嗎？”女孩問。
“去拜個早年，哈哈……”他沒對她隱瞞。
“是嗎？怎麼沒見你帶禮品啊？”她有點不相信地說。
“這邊沒好的，到城裏再買吧！”他說。
“哦，難怪！你會買嗎？”她問。
“這個……我……到了再說吧！”他支支吾吾說不上來。
“嗬嗬……看你穿得土了吧唧，猜你就不怎麼會買！”她看林子穿著不搭配很俗套就擠兌他。
“嘿嘿……”他紅著臉低下頭。
林子穿著很普通。花格襯衫上麵穿著一件半舊的灰色呢子外套，下身套著滿是褶皺的藍色棉麻直筒長褲，腳蹬洗得泛白的運動鞋。
“看在今天你給我搶回包的份上，我帶你去換一套好點的衣服！”女孩看得出他有些自卑，心裏感覺這樣陽光帥氣的男孩應該配件合身的衣服，也算是感謝他。
“我不要，這樣挺好的！”他拒絕著。
“喲！你也會害羞！真是難得？”女孩見他不同意就挑逗著他。
“我說真的，已經穿習慣了！”他固執己見。
“你不想想，這樣去人家裏拜年，不有點寒磣嗎？”她為他考慮。
“我……那……”他被問得啞口無言了。林子心裏開始盤算：她說得不無道理啊，我要去的是領導家，穿成這樣會讓人瞧不起，也很掃別人的臉麵啊。
“還是聽我的沒錯，姐不會害你的！嘻嘻……”
林子一臉黑線，直勾勾瞪著孫曉雨。
車上有的人望著窗外，有的閉著眼睡覺，沒有刻意理會他們的閑聊。
夏北鄉到縣城有三十幾公裏的路程，而且要繞過幾條崎嶇不平的山路，平常車走的話要一個半小時。
孫曉雨有些困乏了，就眯著眼靠著林子睡著了。
林子呆呆地看著車前麵，心裏想著他的獺兔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