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曉雨聽到這些,已經泣不成聲了,萬萬沒想到,他為找尋自己付出了這麼多努力,嚐盡了這麼多苦楚,感動之餘,更多的是歉意,包括她對林子的任性放逐,也包含父親對他的惡意辱罵。
大壯接著又說:“嫂子你先聽我說,我了解他,如果不是為了你,他不會背著我去金峰找你,這也就是幾天前的事情,我猜想報道上說他親身嚐試做乞丐的經曆,完全有可能是沒有找到你,悲痛欲絕而流落街頭的,這一點我有預感,跟他交往了二十幾年,對他的一切我都非常了解和熟悉,他上次得臆想症也是因為你,這次被人誤會成乞丐大概也是為了你,他對你真可謂是耗盡了真情、榨幹了衷腸!”
孫曉雨不敢再聽他說下去了,已經完全承受不住這些遲到的真相了,哭泣著求他:“大壯,我知道,這些我都知道了,求求你別再說了,再說下去我真的沒臉麵對他了,怪就怪我當時太任性和太執著了,我知道他是不會說這些的,如果你今晚不說,我肯定一輩子都不會知道他曾經這樣深愛過,為我這樣受過苦,謝謝你,謝謝你我們的好兄弟!”
大壯聽她泣不成聲,沒有再往下說,怕她真的會承受不了。現在替林子說清楚了一切,把該說的全部都說出來了,心裏也輕鬆了不少,但還有一件事情,那就是周春霞和林子的事,這些新情況最好也給她打個預防針,不然到時候很可能會再一次找不到她了,連解釋告白的機會都沒有。他停頓了一會,聽她情緒稍微穩定了一些,便接著再說:“嫂子,我知道你受了很大委屈,換作是我也會那樣生氣的,但你們確實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不應該再分開和錯過了。或許我哥做了很多錯事,但我以人格擔保,他那樣做都是身不由己另有苦衷的,一切都是不得已才做出來的,不管你今後聽到或看到什麼,千萬要相信他,他的心裏始終隻有你一個人,再不能容得下其他人,他深愛著你,也非常在乎你,不管他做了什麼事,請你千萬要相信他,相信自己的感覺,他沒有欺騙過你,從來沒有,不要被看到的假象所迷惑所誤導,因為你們才是真正相愛深愛著的一對,不應該彼此錯過和失去,相信我,相信他,更要相信你。”
孫曉雨哭得稀裏糊塗,雖然聽清楚了他說的話,但沒有仔細揣摩和思考他說這些話的用意,隻知道他是在替林子解釋其中的誤會,是在有意排除他們之間的嫌隙和鬱結,是真心撮合他們兩個的。所以在她心裏對大壯充滿了感激和謝意,並沒有覺得他這是在為林子辯解和狡辯什麼,並沒有真正聽清楚他最後一段話的言外之意,而大壯此刻心裏鋥光瓦亮,藏匿多年的心裏話像泄洪一樣頃刻排盡了,現在如釋重負,心情暢快,一吐為快了。
過了一會,孫曉雨又開始接著說:“大壯,謝謝你跟我說了這麼多真相。”
大壯感覺再和她沒有話題了,隨意敷衍了幾句,就想把電話交給林子,快步走到套間一看,他已經伏在桌上昏睡了過去,想了想,還是不讓他接了,萬一迷迷糊糊說漏了嘴,自己剛才不是白忙活了嗎?轉身又走出去,小聲跟她說:“他已經醉得不省人事了,我看還是別打擾他了,等明天再聯係吧,你大概也累了,該休息了!”
孫曉雨聽他說林子已經睡著了,也無奈掛斷了電話,本想替父親向他道個歉,說上幾句情意綿綿的話,現在隻能放到後麵來說。想了很多,也懊悔自責了很多,在陣陣歎息聲中入睡了。
大壯見他睡著了,一個人也不想獨飲,便招呼他睡下,收拾完瓶瓶罐罐,才躺在了外麵沙發上。他不敢留林子一個人在這裏,也不敢再叫周春霞來照顧他,隻能睡在外麵,時刻關注著套間裏麵的動靜,怕他嘔吐被嗆到,一整夜都沒怎麼睡著,但心裏是痛快和敞亮的,他為自己撮合一把,自己也為他撮合一把,恰好兩不相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