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抑得太久,曾以為自己的心已經變得堅硬,卻因為老太太的一句話,瞬間回複到最柔軟的狀態。
心就因為一句話,那麼扭曲到一起,除了疼,更多的,是委屈。
我痛哭失聲,將這麼久以來的情緒,完全發泄出來。
兩個孩子見我哭,開始還過來給我擦淚,不久也跟著我,哭成一團。
孩子的哭聲喚醒了我,我擦擦淚,依舊倔強地搖頭,“奶奶,我知道您跟景然一起回來是為了什麼。從法律上講,萌寶是你們莫家的孩子,跟我一毛錢關係也沒有,要不要他做配型,不是我能說了算的。可您現在也知道,我是萌寶的親媽,我不舍得讓這麼小的孩子去遭這份罪,再說,對他以後的生長發育也有影響啊。”
奶奶剛剛跟我哭了半晌,摸摸我的頭發,“祈越啊,奶奶理解你的心情,可是你想想,那邊也是個孩子,咱們不能眼睜睜看著她,就這麼走啊。再說,我們隻是去做一下配型,能不能成功,還不一定,另外,骨髓庫那裏,也盡量在找了。”
孩子都是父母的心頭肉,老太太說的話卻也不是沒道理,我咬咬牙,想了半天,抱起萌寶站起來,“行,那就先做一下試試,身邊的人,能做的都做一下吧,沒準誰的就配上了。”
就這樣,我們趕到醫院,莫家的人,除了我的女兒吖吖,都做了配型等待結果。
折騰一頓,回到家裏時,已經是下午了,我哄了兩個孩子睡覺,梅姐也跟著我回來了,唏噓不止。
誰能想到呢,邱雅一心巴望著生個孩子挽回莫景然的心,沒料到竟是這個結局。
梅姐絮叼了一頓,回房睡了。
我兀自躺在床上想心事,心裏矛盾極了。
我既希望萌寶跟那孩子的配型成功,救她一命,又不希望配型成功,怕影響了萌寶的身體健康。
正出神,房門忽然被人推開了。
莫景然臉色非常不好,神情怔仲地站在門外。
我一翻身坐了起來,“景然,你這是怎麼了?”
他不出聲,步子沉重地走了過來,坐到我身邊,一把將我摟在懷裏。
我一陣納悶。
難道是配型不成功?
不會呀,結果明明要三天才能出來。
那是?
我伸手拍了拍他的後背,“景然,怎麼了,難道是邱雅知道孩子有病了?”
他搖了搖頭。
看得出來,他情緒非常低落。
我更不解了。
“景然,那是怎麼了,是邱雅的孩子,情況不好了嗎?”
我將他扯離我,看著他的眼睛,幹巴巴地問。
人都是自私的,我對那孩子沒什麼感情,隻是覺得她是個小生命,不忍心就這麼離去而已。
莫景然的眼圈突然紅了,幹咽了幾口唾沫,嘶啞著聲音開口,“祈越,我剛得知個消息……”
他又不說話了。
我皺了眉,搖動他的肩膀,“說話呀,急死人了你。”
他似乎說得很艱難,“祈越,邱雅生的女兒,不是我的孩子。”
“什麼!”
短暫的驚訝過後,我承認,我的內心湧上一絲狂喜。
“孩子不是我的,是她跟別人的孩子。”他又重複了一遍。
他看起來被這件事打擊得不小,我心裏湧上酸澀的滋味。
他,是不是已經愛上邱雅了。
我的眼睛眨了眨,用雙手抱住他的臉,“景然,你是不是搞錯了?”
“我沒有。給孩子做配型的時候發現的。她不是我的寶寶……”他垂下頭,有氣無力地說。
我被他的樣子惹得有一絲怒,冷嘲了一句,“你愛她,她出軌了,你很失望。”
他愣了下,抬起頭,“祈越五群,我早就跟你說過,我不愛她,從始至終我都沒愛過她。隻是,十個月以來,我一直以為她肚子裏的孩子是我的,我愛那個孩子愛了十個月,現在忽然發現是我一廂情願,你能理解這種心情嗎?!”
他有些激動,我豁然明了。
我緊緊抱住他安撫著,“對不起景然,是我小心眼了。我能理解能理解。這事,奶奶知道嗎?”
“還不知道,奶奶還在醫院,一直不肯回來休息,那孩子不救下來,她是不會放心回來的。”
“那先別告訴她,等配型有了結果,確定能救回孩子,再跟奶奶說。或者,萬一救不回,再告訴她,也許會衝淡些她的悲傷。”
我心裏一團亂,頭腦不清晰,語句也混亂。
莫景然點了點頭。
忽然問我,“祈越,現在我們跟這孩子都沒有血緣關係了,但不保證配型就不能成功,萬一成功的話,你會讓萌寶去救邱雅的孩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