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爭鋒相對(1 / 2)

駱初七跟著慕沉月上了馬車之後,悠然自得靠在窗子上閉目養神,太子的車夫和駱家的就是不一樣,馬車走的又快又穩,駱初七本身就沒有睡好,這麼一晃一晃的,就給她晃的睡了過去。

慕沉月愛看書,馬車裏隨處可以看到他仍著的書,他正捧著書看到熱鬧的地方,耳朵裏卻鑽進了一聲接著一聲的鼾聲。

他眉心微微擰了起來,輕眨了幾下眼睛,偏過腦袋看向駱初七,果然看到她靠在窗戶上,腦袋一點一點的,鼻翼一呼一吸間傳出低低的鼾聲,像一個睡著的小貓一樣。

這個丫頭,難道就這麼放心他嗎?單獨和一個男人在馬車上,她居然就敢這麼睡著了,慕沉月哭笑不得,真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無奈。

駱初七做了一個冗長的夢,在夢裏,她又回到了身死的那天,在夢裏,她一身白衣被染紅,旁邊躺著的是她的父親和哥哥,他們兩人身上流的血染紅了她的衣服,瓢潑大雨傾盆而下,慕沉遠和上官婉婉站在那裏醜陋的笑著,她甚至聽到肚子裏有個孩子在叫她娘親,她張嘴想說話,卻什麼都說不出來。

畫麵一轉,一個滿身是血的嬰孩出現在了她的腳邊,抬著腦袋一臉的血淚,“娘親,你為什麼不要孩兒了,孩兒哪裏做錯了,你為什麼不要孩兒了!”

那一日長劍捅進自己的肚子裏,還有這重生以來,她從來沒有想過她死在肚子裏的孩兒,她害怕去想那種熟悉的感覺,他和她是血脈相通的,每一次動作她都感覺的到,甚至是呼吸他們都是相同的,她當時抱著殺死自己的決心,也把那個孩子當成了……孽根。

但孩子有什麼錯?他不能選擇自己的父母,他是無辜的。

駱初七再也忍不住,她在瓢潑大雨裏抱住那個嬰孩,緊緊的攬抱在了懷裏,嘴裏嗚咽低泣,“是我對不起你,是我對不起你啊!”眼前的煉獄讓她的心再一次被拉進地獄,她再也忍不住,抱著那個嬰孩嚎啕大哭。

上官婉婉和慕沉遠眉眼醜陋恐怖的站在一邊奸笑,笑聲一點點鑽進駱初七的腦袋,激的她霎時睜開了眼睛。

一隻骨肉勻稱的手摸在她的臉上,順著胳膊往上看,慕沉月一臉愕然,那雙深邃的桃花眼裏帶著淺淺淡淡的心疼和疑慮,看到駱初七醒過來,他忙收回了自己的手。

駱初七直起了身子,忽然覺得臉上有些涼意,一摸才發現,自己竟然哭了。

“我聽見你說對不起。”慕沉月兩手放在膝蓋上,認真的看著駱初七,“做噩夢了嗎?”慕沉月很好奇,究竟是什麼樣的夢,能讓一個人的表情那麼痛苦,幾乎可以稱之為絕望。

偏過腦袋擦了擦臉上的淚痕,駱初七的情緒還沉浸在剛才的那個夢裏,“對,做了個噩夢。”

慕沉月沉默了片刻,“你太倔強了,一個姑娘家這麼倔強不好。”

駱初七沒有心情搭話,閉上眼睛靠在了窗台上,沒有入睡,卻也沒有再說話,馬車一路沉寂的駛進了一家酒樓,這個酒樓在京城還是很有名氣的,酒樓裏幾個廚子的手藝都很好,會做南北各方的菜。

馬車駛進後院,掌櫃的收到消息第一時間迎了上來,看到太子隻差跪在地上問安了,慕沉月揮了揮手熟門熟路朝著一個屋子走去。

駱初七看著跟在慕沉月身後的那個管家,恍然大悟。

原來這個酒樓是他的!

知道這個酒樓是慕沉月的之後,駱初七首先想到的便是,以後可以隨便來這裏吃喝了。

慕沉月進了屋子之後,掌櫃的沒待多大會兒就躬身退了出來,駱初七打量了一眼屋子,見裏邊陳設齊全,拍了拍手一副準備幹活的樣子,還衝著翠荷偏了偏腦袋,示意她出去。

翠荷心裏是拒絕的,但是她也沒有辦法,隻能咬著嘴唇退了出去。

“翠荷,把門給帶上。”駱初七的聲音跟著她腳後跟傳了出來,翠荷呼吸一窒,糾結的上前把門給關上了。

屋子裏隻剩下慕沉月和駱初七兩個人,已經不是第一次針灸,慕沉月熟門熟路的把衣服給脫了,往床上一躺,示意駱初七可以動手了,想起翠荷的表情,慕沉月悠然開口說道:“你那個丫鬟好像誤會什麼了。”

“嗯。”駱初七沒有反駁,低頭認真的挑選著銀針,“待會兒記得,我施針的時候不要說話。”

“不會再像上次那樣疼了吧。”慕沉月低沉的嗓音帶著揶揄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