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由上一次被黑衣人當街行刺的事,翠荷看到馬車被攔住,又有人神頭進來,早嚇的整個人都緊繃起來,拔高聲音尖叫一聲撲到前邊,“小姐,小姐您躲好了!”
這肯定是又來行刺小姐的人。
她的行為讓駱初七一半好笑一半感動,“翠荷,這是太子的人。”也不知道這個丫鬟是眼神不好還是怎麼回事,這人雖然穿著黑衣,但那黑衣上在手腕的位置,分明用紅線繡著個小小的月牙圖案,在第一次見到這些暗影衛的時候,她就暗暗記下這個標記了。
啊?是太子的人啊……翠荷鬆了一口氣,接著整個人都鬆軟下來,現在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出了一腦袋的冷汗,忙擦了擦坐到了一邊。
“駱小姐,太子來了,正在等您。”那個暗影衛不敢多看,撩著簾子衝駱初七躬了躬身子。
駱初七本來是要掉頭去找龐楚雲的,聽說慕沉月要見自己,隻能按捺下心裏的躁動,隨著那個黑衣人下了馬車,剛站到地上就看到不遠處停靠著一架繡金蓋的馬車,上邊明晃晃刻著東宮的標誌。
翠荷就這樣看著自家小姐上了那架金頂馬車,她想跟上去伺候,卻被影一給攔下了,這若是別人攔著她,她或許會有些害怕,但和影一在駱家祠堂待了一宿,她心裏早對他產生了不一樣的感覺,那種親近的感覺宛若對著自己的朋友一般。
她伸手推搡他一下,“你擋著我幹嘛啊,我要去伺候我家小姐呢。”
“太子殿下有話和駱小姐說。”
“我知道啊,但是我要伺候我們家小姐啊。”
“……”影一沉默了片刻,“太子殿下不希望別人在場。”
翠荷瞬間整個人都蔫巴巴的了,這個太子真的很奇怪,總是喜歡和小姐獨處,若是以後兩人成親了,自己會不會就伺候不了小姐了?越是這樣想,她臉上神色越是不好。
影一以為自己說的話讓她不開心了,納納的站在那裏不知所謂。
卻說駱初七上了馬車,一眼就看到裏邊閑坐著的慕沉月,他身上沒有穿以前總不離身的紅色蟒服,而是穿了素白的雪青色,他長相本來就精致,在這衣服的襯托下更顯得眉目如畫。
他果然很適合素色的衣服。
慕沉月手裏正捧著一本書,抬起眼眸睨她一眼,那雙深邃的眼眸裏劃過一抹笑意,他傾身過來伸出了手,“上來吧。”
駱初七也不跟他矯情,攥住他的手上了馬車,直到坐下之後才想鬆手,但慕沉月那隻骨節分明的大掌卻牢牢的抓著她不鬆開,“聽說你今日給張左相夫人的表妹送了血參須。”
原來是因為這件事嗎?“你也信?那隻是她用來搪塞別人的借口,我連血參長什麼樣子都沒有見過,哪來的血參須去送人,便是有也先給你吃了。”
他當然知道她沒有,所以也更為好奇,“她為何要搪塞別人?”
這裏邊有很多緣故是不能和他說的,但駱初七也清楚的知道慕沉月多疑陰鬱的性格,自己若是瞞著他,也得不到什麼好處,反而還會導致他倆的關係疏遠。
“你可知道那位沐夫人是何人?”
“何人。”
兩人說著話,慕沉月卻始終沒有鬆開駱初七的手,就那麼牢牢的抓握在手心裏,駱初七也隻能盡量無視手上傳來的熱度,把注意力都放到了怎麼圓滿的解釋這件事上。
“這個沐夫人回京明為養病,實則是為了找名醫治病,我和她說了一些話,她不想讓別人知道,所以才說那些話搪塞別人。”
隻是從這隻言片語裏,慕沉月就猜出了駱初七的圖謀,“你想給她治病。”他語氣肯定。
駱初七點了點頭,因為她對他的坦誠,慕沉月心裏很受用,眼底劃過一抹柔色,“為什麼想要給她治病,她對你有用?”
“沐夫人的丈夫沐益,乃是鎮守北地的一個百戶。”駱初七眯了眯眼睛,“聽說他對自己的夫人一向是掏心掏肺的好,幾十年的繾綣情深,若是救了她的夫人,沐益必定對我感激非常。”
慕沉月沒有說話,而是等著駱初七接著說下去,一個小小的百戶,她為何要想著去籠絡他?還是這麼大費周章的。
駱初七怎麼看不出他的疑惑和好奇,“這個沐益身家清白,家裏對他的助益少之又少,他現在隻是百戶,靠的是他自己,但也正是因為他自己,他到現在也隻是個百戶。那人耿直異常,一向不屑與學別人在上峰跟前討巧賣乖,身上又很有一些本事,自然不得上峰上心,也許還有刻意的打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