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予玄沉思,他未曾進軍州之前,赫連擎宇就被人用擔架抬著去處理事務,接手城防要務。那個時候,那位少將軍如此裝模作樣,是做給誰看?
“稟主上,赫連擎宇出府了。”
“路可羽可在?”
“在。”
“傳路可羽。”
“是。”
路可羽接到通傳有些詫異,那位尊貴的擎天侯,為何一再傳召他?甚至在第一次傳召他時,問過他是否願意為擎天侯效力。
他不過是一介醫師,雖然有神醫之名,他相信憑甘予玄的能力,手下該不會缺少高明的醫師才是。
“小人拜見侯爺。”
路可羽倒身下拜,低頭盯著甘予玄的腳尖,莫非是這位擎天侯,發現了什麼異樣嗎?
“起吧。”
甘予玄的音調低沉輕緩,卻給人沉重的感覺,壓在路可羽的心頭。
“謝侯爺。”
路可羽起身,垂首恭立在一側。
青竹淩風,遺世獨立,不改節氣,秀雅飄逸出塵之姿容,清風玉骨脫俗之風度,翩翩一位濁世公子。
給甘予玄的印象,路可羽此人當不會為金錢權貴而折腰,外表柔和內裏剛強。
“昨夜聽聞赫連小姐病發,卻不知赫連小姐是病情如何?”
“稟侯爺,之前軍州混進奸細被少將軍和小姐發現,和奸細起了衝突,之後少將軍和小姐誅殺奸細時都受了重傷。小姐頭部受傷,因此小姐情緒有些不穩定,經常會做噩夢。這兩日本好了些,不想昨夜有刺客進入後宅,驚擾了小姐。”
甘予玄一步步緩緩向路可羽走了過去。
冷如冰、利如劍、寒如冬、鋒芒無盡,幽深無底,一片沉暗威嚴,他的眸子閃動寒洌之意,盯著路可羽。
若不是這兩日血劍私自派人去監視赫連擎宇,昨夜也派人在暗處窺視,可能還不能發現赫連擎宇身上並無重傷。
那位少將軍,不僅無傷,而是身上有著輕功和武功,一直隱藏了多年,就連赫連擎宇身邊的人也無人知道。
不,或許是有人知道的,至少那個管家不會不知道。
但赫連擎宇如此苦苦隱瞞會武功的事實,甚至裝作好文,從來不習武,到底是為何?
若是說赫連擎宇對他有忌憚,意欲在他麵前裝模作樣隱瞞武功,扮作受了重傷柔弱,來平息他的殺心,對赫連擎宇有所憐惜,也說的過去。
但是,這一切是在他入城之前就開始,莫非是赫連擎宇連身邊的那些心腹大將也信不過,不願意暴露會武功的事實。還有很多疑慮,赫連山守城半個月,赫連擎宇一直毫無建樹,留在府邸中默默無聞。
奸細之事,他早已經派人調查清楚。
當時軍州隱藏了奸細,那些奸細意欲作亂,裏應外合打開軍州,不想被赫連山的女兒赫連曼秋發現。據傳當時赫連曼秋親手殺了幾個奸細,為保護不會武功的哥哥,被奸細重傷。
赫連擎宇是否受傷,當時情況太亂,赫連擎宇昏倒被送入府中,是否受傷因為守備府的下人都被遣散不得而知。
赫連曼秋受傷極重,當時性命垂危,這件事有很多人知道。
太多的疑慮在甘予玄的心中,初見赫連擎宇,他注意到那位鎮定自若的少將軍,有著不符合年齡的冷靜和智慧,膽色和口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