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何意的臉,就連律王也立即移開了目光,這樣的人,必定是久經生死的人,也是不要命的人。
隻是一眼,他也看到何意隻有偏將的職位,實在是不值得他去多加注意。
唯一讓律王注意的,或許隻有何意那張過於恐怖的臉,還有何意此時坐的位置。
律王注意到,那個有著低微偏將標誌的醜陋大漢,是和陳宇陽等人坐在一起。那個桌案上,一共坐了八個人,其中一個就是仲達。
他知道,那個桌案旁邊的人,都是昔日軍州赫連山的心腹大將,但是在他的記憶中,並沒有這樣一個刀疤臉在其中。以那個人的職位,也不夠資格坐在那個桌案上才對。
“那個刀疤臉,是誰?”
律王用極低的聲音,身體微微後傾,向身後的人問了一句。
甘予玄注意到律王的動作,但是沒有聽清楚律王的話,從律王看何意的神色,他明白律王不認識何意。
一個管家而已,何意早已經退出軍中多年,律王貴為皇子,自然不會去注意守備府一個小小的管家。
“主上,臣不知,請主上稍候,臣立即去查。”
“應該是赫連山的部下,你怎麼會不知道?”
聽到律王這樣問,那個人的額頭開始滲出冷汗,躬身彎著腰,低頭恭敬地道:“臣知罪,臣無能,臣立即去查清楚那個人是誰。”
“哼!”
律王陰冷的低哼,傳入甘予玄的耳中,他微微側頭看著律王:“殿下可是有什麼吩咐?”
“擎天侯,坐在陳宇陽身邊的那個刀疤臉將軍,本王很是麵生,不知道是哪一位?”
“是何意,要他過來拜見殿下嗎?”
“不必,本王隻是不記得,赫連山的部下中有這樣一個人。”
聽到律王這樣說,甘予玄淡淡地道:“他很久都沒有上戰場,退出軍中已久,殿下不知道他也是有的。不過是昔日赫連山部下一個小小的偏將,殘廢之後就留在守備府閑著。”
甘予玄的話,徹底打消了律王的好奇心,既然是一個連戰場都不能上的廢人,年紀不輕又官微職小,他懶得多去看一眼。
“既然如此,他為何能坐在陳宇陽的身邊?”
“他們幾個人,素來交情極好,是不分尊卑的。”
律王的目光,從何意臉上移開,何意舉起一文錢,刀疤猙獰的臉上滿是恐怖的笑意:“誰來和我賭?怎麼,都不敢嗎?方將軍,看起來也就你才有膽量和末將賭一把了吧?”
方可唇角微微抽搐,忽然笑道:“你的賭注實在是太大了,我看如果我不陪你,也沒有人敢陪你賭,好,賭一百倍吧。你贏了,我給你一百文錢。”
何意滿臉冒光,大聲笑道:“末將就知道,方將軍是最大方的,豪氣。好,這個賭就這樣定了,方將軍,你身邊可別沒有一百文吧?”
這句話,讓周圍的人哭笑不得,都明白這是何意故意給律王難堪,誰也不去點破。
竇明笑道:“何意老兄,你還擔心我們的方將軍,連一百文都拿不出來嗎?好,我也陪你一次,免得你不夠本。你輸了,給我們兩個人一文錢就可以,我們輸了,每個人給你一百文。”
“啪”
竇明甩手,把一錠銀子拍在桌案上:“你贏了,這錠銀子就都給你。”
“發財了,還是竇將軍您大方,末將先謝過。”
何意抱拳笑著道謝,一副這錠銀子他拿定了的表情,眾人都低聲笑了起來,一時間酒宴之中熱鬧了起來,律王的唇邊笑意更加陰沉,眸子陰冷至極。
“殿下恕罪,這些武夫們就是這樣,冒犯殿下之處,請殿下海涵。”
“無妨,本王豈會放在心中,擎天侯多慮了。”
“都給爺安靜點,在殿下麵前,汝等怎麼敢如此放肆無禮!”
甘予玄嗬斥了一聲,聲音雖然不大,宴會卻立即就安靜了下來,再沒有一個人說話。
律王臉色不變,眸色幽深向四周掃了一眼,落在場中交手的二人身上。此刻,唯有場中二人交手的聲音,兵刃交擊不絕於耳,再沒有其他的聲音。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場中,看著這一場龍爭虎鬥。
剛才眾人的注意力,都在何意的身上,這時才注意到,和仲達交手的人那個人,武功極高,身法快如閃電一般。
那個人不正麵和仲達交手抵擋,而是圍繞著仲達不停地轉動,避過正麵的攻擊,用快速的身法,精妙的招數對付仲達。
仲達手中的戰刀極其沉重,他不敢拿手中的刀硬和仲達碰上,盡力用巧妙的力量,撥開仲達的刀,趁機進招,尋找機會。他相信時間拖延下去,對於手握沉重戰刀的仲達更為不利。
仲達刀沉力猛,他以為必定不能堅持太久。
等仲達露出疲態和漏洞,就是他的機會。
兩個人,一個招式凶猛沉重,一個輕靈敏捷,交手煞是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