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劍的手緊緊握住肋下的寶劍,盯著段特彥,幾乎就想出手。
“血大哥,走吧,別忘記小弟的囑托,少將軍定然有其他安排。”
狄慶峰細微的聲音傳入血劍的耳中,血劍一語不發,撥馬趕到隊伍的前麵,親自領路向外麵走了出去。
“他就是這隻隊伍的將領嗎?”
段特彥盯著血劍的背影,他不記得軍州有這樣一個人,如果有,他不該不知道。
“不,他隻是副將,主將是被抱在馬上那個傷重的人。”
段特彥的目光落在狄慶峰身上,狄慶峰用力睜開眼,向赫連曼秋看了過去,暗淡的目光似了無生機,奄奄一息。
“狄慶峰,狄大哥,你一定要好好帶領他們回到軍州。狄慶峰,莫要忘記我的命令,你將他們帶了出來,就要帶他們回去。”
“少將軍,末將一定會”
狄慶峰抿緊唇,血從他的唇邊不停地滲出,他咬牙不再說話,閉上眼睛靠在身後的小校身上,繼續向黑暗中行進。雖然此刻前方一片黑暗,但是他們的心中卻已經有了希望。
“赫連擎宇,用你自己換他們活半夜,值得嗎?”
段斬塵問了一句,用莫名的目光盯著赫連曼秋:“本王子以為你如此聰明謹慎的人,該不會為了這奄奄一息的幾百人,就以身犯險才對。”
手腕暗暗用力,他瞪視赫連曼秋,這個小子就不知道,她如今的處境該是有多麼危險嗎?就不知道,他此刻是身在虎穴,休想能逃出去嗎?
他為什麼要到這裏來,用尊貴少將軍來換這些普通的軍卒?
“少將軍,保重!”
前方黑暗中,傳來軍州將士們的呼聲。
赫連曼秋笑了一下,如果她放棄了這些人,還有誰來救這些人?
如果她放棄了這些人,日後有何顏麵再麵對軍州的父老和將士們?
是他們,每一次在危險的時候,不計任何利害用他們的血肉之軀,他們寬厚的胸膛,為她擋住刀劍,在任何時候都給了她最值得信賴的忠誠。
“赫連擎宇為何會出現在這裏,為何?”
血劍嘶聲吼了一句,忿忿然回頭向已經看不見的地方回眸盯了一眼。
“血統領,請所有的人都聽小人的命令,如今小人是代替少將軍下令,軍令不容違背。”
“好,你下令吧。”
血劍鬱悶地上說了一句,親兵下令讓所有的人用最快的速度前進,不得有片刻停留,所有在道路上停止呼吸死去的人,就地放下。
“我們隻有半夜的時間,少將軍和鮮卑太子有約定,天色一亮他們就來追殺我們,前麵有人在接應我們,快,盡快走。”
“是赫連擎宇用他自己的命,換段特彥讓我們離開的吧?”
血劍冷冷地問了一句,周圍將士們的目光都落在親兵的身上。
“你們既然明白,就該知道少將軍不會放棄任何一位兄弟,這半夜的時間,是少將軍用性命換回來的。如果你們不能從這裏逃生,有什麼臉麵再去見少將軍,加速行進!”
“少將軍會有危險的。”
一個人勒住馬,回眸向來路望了過去。
“少將軍另有安排,鮮卑狼王如今是少將軍的盟友,少將軍神機妙算,你們遵從少將軍的軍令即可,用最快的速度前進,這是少將軍的軍令,違令者斬!”
親兵冷聲發出命令,所有的人回頭深深向黑暗中看了最後一眼,然後就頭也不回地用他們最快的速度繼續前行。對著那位少將軍,他們擁有無比的信心。
段特彥撥馬回身,重新回到帳篷之中,鮮卑人馬也開始開拔,一道道命令從段特彥的口中傳達出去,段斬塵親自看守赫連曼秋在帳篷外麵不遠處,目光一動不動地盯著赫連曼秋。
赫連曼秋輕輕地抬頭,凝視塞外美麗的夜空,一顆,兩顆
黑沉沉的天幕,無邊無際一直延伸到無盡的遠處,清爽的夜風中,青草和遠山木葉的清香中,隱隱夾雜著一絲絲血腥的氣息,破壞了這個美麗而寧靜的夜,如此鮮美的空氣。
塞外的夜,格外的黑暗靜謐,無數璀璨的星辰靜靜在夜空中閃爍光芒,一望無際的靜寂和神秘的美麗。
她抬頭久久仰望夜空,原來二十一世紀的城市,從來都看不到這樣的天空,這樣美麗寧靜的夜色。如果不是在戰爭中,可以躺在這裏的草地上,就這樣睡在這美麗璀璨的星空下,該多麼美妙。
“赫連擎宇,你在看什麼?”
不知不覺,段斬塵放輕了聲音,看著他的側臉,有不想說話去打擾他的念頭。
“塞外的夜空真美。”
赫連曼秋笑了一下,收回目光落在段斬塵的臉上:“段斬塵,我覺得我們還可以進行另外的交易。”
“閉嘴,你敢再跟本王子說一個字,本王子就活活掐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