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王子低頭看著懷中的少年,身體輕盈羽毛一般沒有什麼分量,似乎一陣大風就可以將他吹走一般。
“赫連擎宇,你如此纖弱,怎麼敢隻身到太子殿下的軍營來?”
“我若是不來,莫幹城我的那些部下,又豈能安然離開。雖然隻換取了半夜的時間,但是我絕不會放棄他們!”
堅定的語氣,鏗鏘傳入三王子的耳中,三王子用好奇的目光看著赫連曼秋:“你難道不知道,你到了此地,就成為鮮卑的俘虜,要被押送去王庭,覲見父王嗎?你可知,你這一生都可能永遠無法回到中原,回去軍州?”
“未來的事情,誰能說得準,就如你們此刻雖然控製了我,焉知下一刻,不會被甘予玄擊敗,就丟了我?”
“這是你和擎天侯安排好的計謀嗎?”
赫連曼秋妖嬈一笑,靠在三王子的臂彎之上:“你說段特彥對上甘予玄,誰會勝出?”
“難說!”
三王子的目光落在暗夜遠處,似在沉思什麼,眸光微微波動。
“你是在想段特彥為何給你如此輕鬆的任務,讓你去追殺莫幹城的幾百殘兵敗將,為什麼不派你去迎接甘予玄嗎?”
“哦,本王子如此說過嗎?”
聽到赫連曼秋的話,三王子眸色幽深無底,閃過一抹濃重殺意。
“這樣簡單的事情我都想不到,如何能做軍州的守備將軍,如何能擊敗段斬塵和夫蒙雄天的鐵軍。”
雲淡風輕的語氣,讓三王子在瞬間就湮滅了心中的殺意,笑了起來盯住赫連曼秋。此時他才想起,懷中這位纖弱的少年,就是大名鼎鼎的軍州少將軍,那位用兵如神,驚才絕豔的少年。
就在兩天之前的一個夜晚,這位少將軍帶領不足五千精兵,先擊潰了段斬塵親自帶領的三萬精銳輕騎兵,隨後再創不敗神話,用僅僅三千多人,就擊敗了鮮卑族的第一勇士夫蒙雄天親自帶領的,從無敗績的鐵浮屠!
當時,他一直就想親眼看看,這位少將軍是何許人也。
不想今夜見到,不過是如此一個纖細輕盈,尚未成年的少年。
“赫連擎宇,你真的隻有十四歲嗎?”
話問了出來,三王子不由得失笑,當然是十四歲,如今這位少將軍就在他的懷中,弱不禁風一般。
“你說說看,太子殿下為何要把如此輕鬆的任務交給本王子?”
三王子眸色幽深,盯住赫連曼秋,他忽然邁步向前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走到戰馬前,翻身用一隻手在戰馬上輕輕一按,縱身上了馬背。
赫連曼秋扶額,鮮卑人果然彪悍,抱著她一個大活人飛身上馬,如此敏捷輕鬆,仿佛她是一個洋娃娃一般。
三王子催馬向前方緩緩地行走,低頭看著懷中靠在他臂彎中的赫連曼秋:“本王子剛才的話,你還沒有回答。”
“三王子若是以為去追殺從莫幹城我的部下是一件很輕鬆的事情,我預祝三王子馬到成功,旗開得勝!”
慵懶地說了一句,赫連曼秋閉上眼睛靠在三王子的臂彎中,不錯,這張真皮人肉靠墊不比狼王鮮於鏡台差多少。卻不知道那條惡狼,如今是在何處,甘予玄又在何處。
“你如何知道是擎天侯來了?”
“若非如此,你們會調動兵馬離開這裏嗎?”
“赫連擎宇,聽說你用兵如神,你以為這場戰鬥,誰會贏得最後的勝利?你可是還有機會,被擎天侯救出去?”
“三王子,我不願意說讓你傷心的話,還是免了吧。”
“說說何妨?”
“如此請三王子莫要怪罪才好,你輸定了!”
“何以見得?”
三王子目光望向無盡的暗夜,他忽然朗聲笑了出來:“赫連擎宇,天色就要亮了,你的那些部下連戰馬也沒有多少,人人身上都帶傷,你以為他們能逃過本王子帶領的輕騎兵追殺嗎?”
“三王子,可敢打賭嗎?”
沒有好處的事情,赫連曼秋是不會做的,現在她是一心算計著,怎麼樣狠狠坑這位三王子一次。
甘予玄是親自到了鮮卑北國,還是派兵來支援她?
這個問題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位腹黑皮厚的男人,終於派人來援救他們,這或許就足矣。從昨天鮮卑軍隊的調動來看,甘予玄派出的兵馬,足以引起鮮卑人的重視甚至是恐慌。
從得知狄慶峰等人的消息之後,她就用信鷹給陳宇陽等人傳去了消息,安排陳宇陽等所有軍州的將領們,開始出擊牽製鮮卑王的兵馬,來援助他們。
但是,陳宇陽等人如今離他們畢竟有些距離,她唯有用自身深入虎穴的辦法,換取狄慶峰的等人安然離開。
半夜的時間不多,卻足以有機會讓狄慶峰等人脫離鮮卑人的追殺,而這一次,她欠了鮮於鏡台很多人情。為了營救狄慶峰等人,她願意付出巨大的代價,給鮮於鏡台那條惡狼很多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