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意閉著眼睛冷聲道:“休要多問,一切遵從主上的吩咐,有丁將軍和仲將軍隨行,跟隨主上前去,你還有有何擔心?”
“末將擔心少將軍的安危,不知道如今少將軍可否安然。”
“主上已經命人來傳信,少將軍如今和狼王在一起,自然是無事。”
“為何少將軍至今也不曾歸來,狼王也是鮮卑人,是鮮卑王族後代,末將是擔心,狼王對少將軍不利。”
“少將軍是什麼人?豈會隨意被人左右,你且為狼王擔心才是。”
何意說了一句,眸子深處卻是露出擔憂之色,過去了一日一夜,如今他的少將軍,尚未歸來。
主上到底是何樣的心思,他更是不清楚,唯有留在這裏等待。甘予玄到了莫幹城附近,派人下達軍令之後,他們所有的行動,一切就都開始遵從甘予玄的將令。
“主上,是少將軍留下的記號!”
丁子陽蹲在地上看了片刻,起身抱拳回稟。
“跟著記號走。”
甘予玄下令,精銳輕騎兵,一路跟在甘予玄的身後,他親自帶領最為精銳的騎兵,赫連曼秋的心腹大將丁子陽和仲達二人,一路順著赫連曼秋留下的記號行進。
“主上,少將軍留下這些記號,卻沒有脫離狼王的控製,恐怕是重傷在身,無法逃脫。”
“狼王不會傷他。”
抬手拿起望遠鏡,向遠方看了過去,一路的記號他不懂,隻有軍州的這些人才明白,那個少年留下的記號代表什麼含義。這個千裏眼,是何意送給他的,言道是赫連擎宇意欲敬獻之物。
那個少年,還有多少驚喜給他?
“主上”
丁子陽眸子深處滿是擔憂,想說什麼,唇微微蠕動了一下,低下頭去沒有開口再說什麼。
“帶路,繼續前進!”
“是,末將遵令。”
眼皮似有千斤重,不知道過去了多少時候,赫連曼秋終於睜開眼睛,食物的香氣飄蕩,鑽入她的鼻孔。抬手摸了一下,額頭發燙,頭腦昏昏沉沉的,沒有半點力氣和精神。
“你醒了,過來吃點東西。”
鮮於鏡台伸手把她攙扶著,靠在自己懷中,坐了起來。
赫連曼秋低頭看著食物,眼中無波,默默抬手舀起肉湯送入口中,口幹舌燥,她不想說話,柔弱地靠在鮮於鏡台的懷中。
“你發熱,失血過多。”
看著她嬌弱的模樣,絕麗的容顏因為傷重病重而顯得蒼白,唯有嬌靨上的一抹嫣紅,看上去那樣的不正常,讓他心疼。
“現在已經遠離段天峰的人馬,你不必擔心什麼。”
“我本來就不擔心。”
赫連曼秋微微抬頭,晶瑩澄澈的目光,看著鮮於鏡台,淡淡一笑,低頭繼續專心喝著肉湯,用來恢複體力。
“你”
鮮於鏡台想說什麼,終於什麼都沒有說,任憑赫連曼秋靠在他的懷中進食,也在默默地吃著東西。
“狄慶峰他們如何?”
“很好。”
“很好是多好?”
“你以為呢?”
“他們回去了吧?”
聽到赫連曼秋的話,鮮於鏡台眸色一冷,冰寒起來,低頭盯住赫連曼秋:“哦,你以為他們能到哪裏去?”
“自然是回到甘予玄那裏去,不是嗎?”
“赫連曼秋,你還知道什麼?”
赫連曼秋搖搖頭:“我又不是神仙,隻是猜測他們該是回到甘予玄那裏了,不是這樣嗎?”
鮮於鏡台不說話,目光久久不肯從赫連曼秋的臉上移開,他忽然伸出手,手指從赫連曼秋的臉龐上掠過。
她沒有動,任憑鮮於鏡台的手,從她的唇角掠過,淡然的目光輕淡如霧,沒有絲毫波動。
“你的唇邊粘了肉絲。”
“多謝。”
“你可知,你如今的處境?”
“哦,請狼王指教。”
赫連曼秋緩緩地喝著牛奶和肉湯,其他的東西她也沒有胃口吃下去,但是又不能不吃東西,讓病情加重。她必須盡快恢複體力,也好擺脫與狼共舞的處境。
“你從軍州出兵,據我所知,事先並未向擎天侯稟報,也沒有得到擎天侯的允許。你一路一意孤行,進入北國鮮卑境內數百裏,導致擎天侯不得不用兵,調動大軍一路進入鮮卑境內。此事,你以為該如何對甘予玄解釋?”
“我需要解釋嗎?”
“你可知,如今你在鮮卑北國的名聲,如朝陽初升,已經蓋過了擎天侯。如今,北國鮮卑人,誰不知道你軍州少將軍赫連擎宇!”
“那又如何?”
笑了一下,赫連曼秋沒有什麼胃口,勉強喝了一碗肉湯,半碗牛奶,慵懶無力地靠在身後狼王這張人肉真皮墊子上。感覺不錯,的確是要比段斬塵和三王子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