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戈鐵馬
踏破了靜寂繁華
遠看江山如畫
血染錦繡如花
碧草成朱
零落寂寞白骨
知是誰家
且看那一片紅霞
染紅半空無暇
戎馬生涯
染盡了鐵甲霜華
近看鏡中白發
笑傲一生槍戈
歌聲在江麵上回蕩,久久不散,眸子輕淡中略帶哀傷追憶,墨白,可是你嗎?
若他是墨白,她可以原諒他所作的一切!
律王靠在床榻之上,一瞬間目光閃亮,盯著赫連曼秋,心中暗歎,若是能得到這個女子的心,夫複何求!
這樣的想法,隻是一瞬間便從他心中消失,他要的不是一個絕代佳人,眼前的女子再好,也沒有錦繡江山那般誘人,令他無法割舍。
“好詞,好曲,你果然是驚才絕豔。”
看到律王不曾露出什麼詫異之色,赫連曼秋心中不由得失落,他不是墨白嗎?
“後麵還有幾句的,你可是能繼續上嗎?”
律王沉吟片刻笑道:“本王自負也是一代才子,可惜對詩詞歌賦向來少用心思,如此詞曲,卻是不容隨意接續。既然還有幾句,你可願為本王唱完此一曲?”
此時見律王並無動容,赫連曼秋卻沒有了再去唱這一曲的心思,慵懶地閉上眼睛:“我累了。”
“你可是願意做本王的王妃,和本王同去北國,再建立一番不世功業?”
“殿下以為,能安然到北國去嗎?即便是殿下去了北國,寄人籬下,又能做什麼?”
“你以為本王如今身邊便沒有人,沒有能力了嗎?有些事情出乎你意料,本王暗中掌控的力量仍然在,若你肯和本王同患難,以本王才智,你的驚才絕豔,必定可以獨霸一方。日後,如何就不能重新奪取皇位,將大衡皇朝的錦繡江山掌握在本王的手中?”
“借助鮮卑異族的力量,你能得到的有限,付出的代價卻是巨大!”
赫連曼秋淡淡說了一句,轉過身躺在床榻上,再也不發一言。律王終究不是墨白,要引來鮮卑異族,會給中原百姓,給大衡皇朝帶來怎樣的禍患?
一個人的野心,卻會招致無窮的禍患,讓百姓們水深火熱,流離失所,她不允許任何人如此做。一旦鮮卑人踏入大衡皇朝的境內,首當其衝便是北疆生靈塗炭,她所一心要守護的軍州,萬難逃過。
“你莫要有別樣的心思,如今你隻身一人在此,念你對本王的一片至誠心意,本王自然會善待於你。赫連曼秋,你不過是一個女子而已,終究要依靠男人,嫁給本王也不委屈了你。”
赫連曼秋靜默不語,剛才一曲,斷定律王不是墨白,她心亂如麻。
律王不是墨白,辰王也可能隻是和她心愛的弟弟相似之人,不是她的弟弟!
甘予玄又會是那個人嗎?
心潮翻湧,她決不能跟隨律王去寒江以北,否則想脫身太難!
“主上,鮮卑太子和狼王都派了使者前來,求見主上。”
律王看了赫連曼秋一眼,打開房門走了出去,給赫連曼秋下了藥,極品的軟筋散,會令人渾身無力,連走路都需要別人攙扶,他不擔心赫連曼秋會逃走。
這裏是寒江江麵,已經到了江心之中,離岸邊遙遠。休要說赫連曼秋中了軟筋散,便是完好之時,寒江水流湍急,也難以憑借自身遊到岸上去。
他以為,赫連曼秋未必識得水性,當時他跳水之後,赫連曼秋並未親自下水去找他。
見律王走了出去,赫連曼秋翻身坐在窗欞之前,向外麵望了出去,不遠處就是船舷,船舷外就是激流寒江。若能從這裏跳到寒江之中,她有機會從律王的手中逃脫。
“撲棱”
一隻玉色的小鳥,忽然從窗外飛了過來,似乎是從船艙的上部飛了下來,落在她麵前的窗欞上,歪著頭一對碧綠澄澈的眼睛看著她,扭頭在羽毛上梳理了幾下。
赫連曼秋一愣,這隻小鳥如何不畏懼人?
目光落在鳥的爪子上,忽然發現鳥爪上綁著一塊灰色的布條,纏繞在鳥爪之上。
她伸手,小鳥毫無畏懼地落在她的手心中,解開灰色布條,看到上麵有一些細如蚊蚋的字跡。看了小鳥送來的密信,赫連曼秋微微閉上眼睛,這是甘予玄的親筆密信,隱衛就在不遠處暗中追蹤。
房門外,忽然有腳步聲傳了過來,赫連曼秋暗中把布條撕碎,塞入到床邊的角落之中,即便是被人發現也無妨,布條變成了碎片。
小鳥展翅輕盈地從窗口飛了出去,幽怨地回頭向赫連曼秋看了一眼,似乎在怪她不曾給甘予玄回信。
律王推門走了進來,走到赫連曼秋身後,伸手摟住她的纖腰,將她拉入自己的懷中良久才開口:“鮮卑王和狼王都想要你,本王卻是舍不得把你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