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魂淡,打斷我和可樂做運動,還惹了一堆麻煩給我,就這麼拍拍屁股走人了?我對著他們的背影一頓怨念。我該怎麼解決眼下的麻煩啊,可樂看起來……好像真的很不爽啊。
我小步小步的挪過去,站在可樂身邊,不安的絞著上衣下擺,“可、可樂……你,生氣了?其實我,我沒有……唔,就是他們倆是來挑撥咱倆關係的,你別當真,當真就上當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亂七八糟、毫無邏輯。
可樂轉身,麵對著我,忽然無聲的笑了,“我們什麼關係?”
“呃……”我差點一口咬掉自己的舌頭,哪壺不開提哪壺的結果就是被自己燙到唄。我惴惴的,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我承認自己確實不聰明,遇到問題時就會思維混亂毫無理智,就像現在,越想解釋,越不知道說點什麼好。
就在我絞盡腦汁想著怎麼化解這陣尷尬時,那倆罪魁禍首中的一個,惟恐天下不亂的又折回來了。沈笠走過來,塞了個袋子給我,聲音嘹亮,每一句都足以讓可樂聽得清清楚楚,“喏,給你買的,一直忘了給你。”
我低頭看著手裏的購物袋,覺得它跟個火球似的,燙得我拿不穩。我扯了扯唇角,不可思議的看著他,“什麼東西?”
“裙子啊,上次我們逛街的時候你說喜歡的。”沈笠雲淡風輕的說,又雲淡風輕的笑。抬手摸了摸我的頭發,“我走了,回頭打電話給你。”
我的思路還糾結在“我到底什麼時候和他一起逛街了”這件事上,聽到他要給我打電話,腦子一下清醒了。這家夥是嫌我死得不夠慘是不是?
可樂神色不明的站在身邊,從始至終都沒一點波動。我磨了磨牙,對著沈笠說,“沈笠,你——”
沈笠忽然又湊了過來,動作太快,我還來不及反應就被他抱住了。他抿著唇,滿眼笑意,“放心,我隻是在追求你。答不答應是你的自由,但是希望你好好考慮,別急著拒絕我。”
我滿頭黑線,這人到底是多愛演呐?我早就出戲了,難道他看不出來?
沈笠自顧自的說,然後瀟灑的轉身,微笑著離開。一係列動作做得一氣嗬成,滴水不漏。看著他在沙灘上留下的長長足跡,我腦門上的“井”字直跳,本來就解釋不清的事,現在更是沒有一點解釋的餘地了。
可樂平靜的麵朝海麵,腳邊有細浪湧上岸邊。
我踟躕著,不安的偷瞄他幾眼,他陰沉著臉,讓我止不住的抖了抖。所以說,有時候知道了一直好奇的答案也未必是件好事。就像之前我一門心思想知道他吃醋是什麼樣,現在,我非常清楚的知道了。
就倆字,很可怕!
就在我傷春悲秋的時候,可樂低沉的聲音響起,伴著緩慢柔和的浪聲,一句句飄進我耳裏,“你是不是……很想看到我生氣?”
我吃驚的看著他,結巴道,“你、你又知道了?”想了想,我接著說,“可是你剛剛分明有,你那樣子就是在生氣!吃醋了對不對?別想騙我,我不笨,怎麼會看不出來。”
可樂臉上有淡淡的笑意,歎氣道,“笨蛋,我怎麼可能不吃醋。”
他伸出手,我連忙握住,慢慢被他帶進懷裏。他的下顎輕蹭著我的發頂,鼻尖都是他熟悉的氣味,我舒服的聽著他的心跳,雙手圈上他的腰。
可樂比我高很多,所以和我說話時,他總是微微俯身遷就我,他在我耳邊低聲說,“其實,麵對你,我早就妥協了。我一邊害怕自己會拖累你,一邊又自私的想獨占你。橙子,我就是這麼一個混蛋又不堪的人,現在,連個正常人都算不上。你確定,這樣的我你也喜歡嗎?”
我張嘴想回答,他伸出食指抵住我的唇,“聽我說,現在不說,也許我再沒勇氣說出口。”
我靜下來,可樂手掌覆在我耳邊摩挲著,掌心處的暖源一路襲進我心裏。
“從我知道會失明的那天,就一直在掙紮。那段時間,你為了陸睿白疏遠我,我想,就這麼離開,或許對你我都好,沒有那麼多回憶,將來是不是就會少痛苦一點。後來從淩阿姨那裏,知道了陸睿白的身份。我知道他有多優秀,第一次有了自卑感,也是第一次,那麼羨慕一個人。他可以光明正大的站在你身邊,還有個健康的身體——”
“可是,我不甘心,不管是陸睿白也好,沈笠也罷,我都不甘心。我好不容易等到了你……”
可樂失落的情緒感染了我,我覺得眼眶又酸又脹,隻能緊緊抱住他,“我懂,我都懂。”在我以為我們最甜蜜的日子裏,他卻一個人獨自忍受這麼多掙紮痛苦。而我卻一次也沒察覺到,沉浸在他給予的快樂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