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內,平日裏人跡稀少的10層因為各種腳步聲變得熱鬧起來,24小時不間斷的保全人員把整個10層圍得像鐵桶一樣,出入的醫生護士都要經過重重篩查,手術團隊核心成員更是直接在10層安紮。
淩晨5點,參與這次手術的醫生帶來已經給病人成功完成手術的消息,現在那位病人正躺在無菌手術室內等待蘇醒。
在醫院的拐角處,幾名醫生聚集在一起像是在商量什麼,臉上沉重的表情透露出這次手術情況的不樂觀,雖然已經脫離危險期,可是後續治療顯然成了困擾在醫生心中的大難題。
比起醫生來,更憔悴的是霍子峰那張臉,胡子拉渣,沾滿灰塵和血漬的襯衫還沒來得及換,充滿血絲的眼球透過玻璃門直直看著病床上沉睡的人,透露出一種駭人的壓力,好似裏麵的女子就算去了閻羅殿,他也要奮不顧身去把她搶回來。
女子靜靜睡在病床上,慘白的小臉看起來毫無血色,微微蹙起的眉顯示主人在睡夢中也不得安穩。
一扇半敞開的門後麵,一個穿著一個穿著醫生製服,白色的襯衣在他的身上顯得修長,類似白天鵝般的優雅,這位正是柳依娜的主治醫生號稱外科聖手的何啟平,而站在他旁邊的就是剛剛站在病房前麵的霍子峰,麵部冷硬的線條昭示主人的不悅。
“我不想讓娜娜再經曆任何一次鬼門關。”深情款款的語調任誰聽了也會為之觸動。
“可是這樣做會讓她失去全部的記憶。”何啟平激動地說道。
“我想你是沒有聽懂我的話。”略一沉吟霍子峰淡淡道,語氣缺失不容抗拒的魄力。
“我需要的是全心全意為我服務的醫療團隊,而不是無聊的衛道士。”
何啟平聽到這句話臉色一變,黯然離去,本著醫者仁心卻被形容成無聊的衛道士,是誰都不呢個和忍受的吧。
又是一個夜晚,病床上柳伊娜宛如一個安靜的睡美人靜靜地躺在床上,而外麵的打鬥聲都快把整個層的天花板掀了。
“所有人都以為伊娜是一個幸運兒有幸得到你霍子峰的青睞,卻不知她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悲劇,因為命運安排你們相遇,這一切的源頭就是你。”吉米憤怒的聲音充滿了悲愴。
吉米的話並沒有得到霍子峰的回應,短暫的沉默後機密繼續說道:“就讓她就收手術吧,這起碼是對她的起碼尊重。”
“不行!”霍子峰低吼道。
“說不定娜娜並不像那些記憶,那些不好的回憶,所以”男人苦澀的聲音漸漸低下去。
“可是她不好的回憶都來源於你,你說這些話不覺得你良心虧欠嗎?”吉米冷冷地看著霍子峰,他們之間的話從來不多。
“夠了,管好你自己,不是你該管的不要管!”霍子峰的臉上顯出了慌亂的表情,千年不亂的男人在短短一日之內兩次在人前失態都是因為一個女人,這些過往他認為是無用的情緒,人性的弱點。
“千帆過盡的霍公子也會有想要回頭的一日,可是你的岸早在昨天已經被你親手摧毀,霍子峰,你注定一生無依,受盡漂泊之苦!”吉米大聲笑著離去,和笑聲一樣淒涼的是晚風。
第二天,以何啟平為首的醫療團隊被換成從美國空降而來的醫療團隊替換。
第三天
第四天
在加州一個陽光明媚的午後,我緩緩張開雙眼,淡淡桂花的香味氟氳在空氣中,絲絲甜膩引得我神思飄向了窗外,我下床穿著拖鞋就跑向了房間外麵。
“姐姐,可以幫我取一下風箏嗎?”一個有著天藍色眼睛的小孩指著樹上的風箏天真地問道,另一隻手不忘記揪緊握的衣袖。
“好,姐姐幫你取。”我摸了一下小男孩的頭,也沒錯過他眼睛裏一閃而過的狡黠。
看著兩層樓高的大叔,我脫下鞋子,往上一躍,雙手攀住樹幹,雙腳抱住大樹,像毛毛蟲蠕動一樣,慢慢地爬上了樹,風箏就在前麵,我穩住身子試圖往上伸夠著風箏,卻不想腳下一滑,整個人騰空向下掉落。
整個天空的樣子呈現在我眼中,是一種透明如水的藍色,腦海中也是這樣一片藍,一望無垠的藍色。我靜靜地閉上雙眼,風從耳邊穿過,一種熟悉感油然而生,在什麼時候也有這種感覺,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我是誰,我從哪裏來!卻是什麼也想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