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母親轉過頭來揚起一個燦爛的微笑,歲月已經在她的臉上刻上難以磨滅的痕跡,說不上多好看。
我拿起梳子,從頭梳起,卻很難到尾,就像她的一生,半生光榮,一生坎坷。黑發已經掩飾不住越發多的銀絲,自從姐姐走後,母親老的益發明顯。
“好啦”母親按住我的手,“媽媽的頭發梳的差不多了。”
她站起來,“來娜娜,媽媽來為你梳一次頭發。”
還是那把梳子,母親拿在手裏從頭頂梳下來,“一梳白頭到老。”
“二梳舉案齊眉!”
“三梳子孫滿堂!”
“媽,我又不是要嫁人了!”我有些好笑地看著母親,不知多久沒有在母親的梳下與母親調笑了,我的眼角笑著笑著便有了閃光的痕跡。
那時候我還是梳在羊角辮在野地奔跑,轉眼間就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
“媽是怕看不到那一天了,但是女兒的頭發我一定要梳,不梳我隻怕是到了下麵也不安心。”母親的聲音有種破風箱的撕拉感,蘊藏著天下母親對兒女的擔憂與愛意。
我輕輕攬住母親的腰,用心傾聽母親的呼吸,“媽,你會長命百歲的!到時候還希望你給我證婚呢!”
“好!好!”母親充滿笑意的聲音讓我不安的心微微放下,不知道為什麼總是一陣一陣的心慌。
我強心壓抑住心裏的慌亂感:“媽,我和爸爸都很愛你!”
“傻孩子,記住媽媽的話,霍子峰是個值得托付的人,以前不待見他是因為他姓霍,可是他和他父親真是不一樣的人。”
“我知道了。”我悶聲答道,也不知人家還要不要你女兒,我在心裏暗暗腹呸道。
“出去吧,媽媽累了,想睡一會。”母親將梳子放在我手裏,“這把梳子記得好好保管,家裏床底下還有一個木箱子,你記得去取出來。”
“好這些不急,有空我陪你們一塊去取。”我攬住母親的手撒嬌道。
“傻孩子,出去吧!”
“那我先出去了,媽您好好休息。”我笑著撒手,俏皮地蹦了出去。
“娜娜!”
“嗯?”我回過頭看到母親任然望著我,“怎麼啦?媽你今天怎麼怪怪的!”
那時候母親眼裏的不舍與愛意像是要溢出來,我總是讀不懂別人的眼神,以至於錯過一次又一次。
“沒事!”母親深深地看著我又笑了,“人上了年紀,記性不好,這不怕忘記什麼東西。”
“媽,不要憂心,我會保護你!”我做了一個加油的手勢便笑著出去了。
我躺在床上想著白天發生的事情,腦海裏紛亂的思緒像是無數個聲音在耳邊呢喃,以至於輾轉難眠。
睡著的時候天邊已經露出些許微光,以至於第二天醒的時候,,太陽已經升上了半空,我急忙爬起來洗臉刷牙,今天還約了豔雪他們,要去處理梅西夫人的後事。
“媽!我走啦!”看著空蕩蕩的客廳,我朝著母親的房門喊去。
“豔雪!”我看著站在門口的那個一襲白衣的女子大聲地喊道。“真好這麼快就見到你!”
“我也是!”她緊緊地抱著我。
沒有了立場與敵對,我們本該就是如此的朋友。
“梅西夫人的事情特警已經介入調查,不過據我猜測應該是那一位!”豔雪的聲音在耳邊輕輕響起。說著她的手指了指上麵。
我內心一震,梅西爾的風光的背後居然盤踞著這樣一股勢力。對梅西夫人和那個人來說他們的共同的目標就是對抗霍家,利益的多少根本就不入她的眼,梅西爾就這樣成了那個人手裏最鋒利的武器,也是最合適的盾牌。
手上的賬本顯示梅西爾的資金已經負債累累,相當於現在的梅西爾已經成為一個空殼,這是我的媽媽和我血緣上的小姨半生心血,我不能就這樣讓它這樣流進別人的手裏!
“十幾實際世紀”梅西夫人在斷氣的時候嘴唇不停比劃這個唇形,我在想也許和她背後的勢力有關,和豔雪分別後我來到了梅西夫人屍體的停放處。
昨天母親把梳子給我的時候,我知道她想讓我為梅西夫人也就是我的小姨梳一次頭發,而我當時隻是笑著看著她,我們在笑中達成了共識。
梅西夫人的臉龐已經成了一種灰白色,額頭上的血洞尤為嚇人,衣服有些淩亂,想必已經被不同的勢力搜尋過很多遍了。嘴角安詳的笑容中和了我內心的赫赫感,給這張臉增添不一樣的生氣。
似乎穿過空中花廊,我任然能看到在花叢中擺弄花草,悠閑望天的梅西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