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跟著鍾易天去幸福園回來之後,瑤姨就大病了一場。
這一麵,隔了太多年。
這一麵,讓她想起了太多塵封的記憶。
這一麵,讓她心底的傷痕再次鮮血淋漓。
原來每個人的心底都有一道傷疤。
鍾易天雖然在這些日子盡心照顧著瑤姨,但是他知道他不是她的解鈴人。
解鈴還需係鈴人。
他叫來了百忙之中的葉藍陪她。
房間內隻剩下了這母女兩個人,鍾易天明事理的退了出去。對於瑤姨的過去,他清醒的知道自己屬於那個故事裏的外人。他倒不是介意什麼,他隻是覺得她應該有屬於自己的空間。
“小藍,我看見你爸爸了。”瑤姨終於說出了這心底的鬱結。
葉藍的手緊緊的握住了手中的水杯。
爸爸,這是多少年她都沒有提起過的稱呼了?太久遠了,久遠到她自己都以為這個稱呼已經隻是自己思念中的存在。
“是嗎,說話了嗎?”
瑤姨搖搖頭,滿臉除了蒼白,後悔和心底的痛楚一起,讓人無法用語言形容的猙獰。
葉藍知道此刻的的母親太過脆弱了,她的每一點痛她都能感觸在心底。因為那些曾經逝去的,也都是和她血脈相承的親人。
“不要亂想了,人的生死是由天定的,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葉藍不知道這是多久之後這樣像個孩子一樣擁抱著自己的母親。
她老了,她的背彎了,曾經滿頭的青絲如今已經成了白發。現在她像個孩子一樣在女兒的懷中哭泣著。
老天爺好殘忍,帶走了她那麼多孩子,老天爺也可憐她,給她留下了這樣一個支撐著她生命的理由。
無論曾經多麼痛,她現在活著,她就要繼續麵對生活。哪怕是為了贖罪。
時間曾經對於鍾啟晨來說沒有什麼特別的含義。無非就是工作,休息,路途奔波。在所有人眼裏看著的充實,隻有他自己一個人的時候才懂得一個人的時光是如此的漫長。在慕綰青沒有出現以前他從來不知道什麼是盼望。在電視劇的演繹,隻好控製好情緒和眼神,就能傳神出那種感覺。但是,隻有到自己真正體會到的時候,他才真正的明白了那劇本上麵的一個形容詞“急切”之後的深切含義,原來等待與她相見的日子,是如此的難挨。
像是穿越沙漠時幹渴多日的人對於甘泉的渴望。可是他還是必須如此的等待著,煎熬過這段分別的日子。
還好,終於熬過了這些日子。他滿心歡喜的等待著回到她的身邊,可是,老天爺卻總是讓滿懷希望的人等來一個傷害力無比的巨大的失望。
“你不是說你不是辭職嗎?為什麼?”
“對不起,那個時候是為了能讓你好好安心的拍戲。現在正式跟你提出辭職。”
“我不允許!”
“不需要你允許,我們之間又沒有簽訂什麼條款。況且,課程沒結束之前,我還有合適的身份留在你身邊,但是你的課程都結束了,我也該回歸我的生活了。”
鍾啟晨氣的原地打轉,他狠狠的咬著自己的拳頭。她竟然用這種謊言騙他過了這麼多“安心”的日子。
可是他的等待呢?他每天為了能盡早回來見她,拚命的工作,拚命的提前趕日程。他每一天的思念裏都是她。可是現在終於看見她了,她對他說要離開?
“我還要繼續上課,這個身份行了吧?”
“你的課程已經上完了,沒有必要了。”
她為什麼能如此淡定的回答著他的痛心的請求。她知道他此刻心急如焚嗎?
“我跟你說過的喜歡你呢?”
“這種玩笑以後不要開了,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我沒有開玩笑!”
“回去吧。”
回去吧。
他焦急的等待了兩個月的急切,得到的是這樣的三個字。她怎麼可以這樣對他?他真是氣的無處發泄,隻好暫時離開。他要好好去想想,他們之間難道出了什麼問題嗎?
“喲,喲,喲。鍾大明星這又借酒消愁呢?被女人甩了?”落九歌嬉皮笑臉的調侃著,默默的自己滿上酒就自己跟自己幹杯了。
鍾啟晨白了她一眼。
“叫你過來是讓你免費看笑話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