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濕的空氣帶著淡淡的血腥味鑽進了張憂的鼻端,還在睡夢中的張憂一驚,猛地坐起,睜開眼睛,後背一陣濕意。
“這是哪?”
張憂抿了抿嘴唇,感受了一下喉嚨的幹燥程度,環視一圈,四周是一個堆滿空木箱的房間,白色牆灰已經剝落大半,這地方也不知為何如此潮濕,牆麵露出的紅色磚體濕漉漉的,好似能滲出水來。
張憂扶著身旁的箱子緩緩站了起來,一陣眩暈,下意識地檢查了身上的口袋,發現貼身的物件全都不見了。
“喉嚨不算幹,昏迷的時間並不久,這棟樓果然是陷阱嗎?”張憂吸了吸鼻子,同時摸了摸後腦勺,並沒有痛感。
張憂小心翼翼地直起身稍稍走動查找一番,他運氣不錯,很快便在幾個木箱後麵找到了房門,心中一喜,伸手推去,一愣,這滿是苔蘚的木門竟紋絲不動,張憂咽了口唾沫,後退一步便想嚐試踹門,但他猶豫了一番,擔心動靜太大,還是沒有輕易動腳。
張憂轉轉眼珠,看向四周,注意到了向陽牆麵上的一塊小窗戶。
淡淡的陽光正透過彩色玻璃窗斜斜灑進眼前的地磚上,飄蕩的霧氣灰塵在陽光裏閃閃爍爍。
就在張憂猶豫著要不要把左右的箱子堆起來,看看能不能跳窗逃生時,一聲木材分離的“啪”聲傳入了張憂的耳朵,張憂低頭看去,那原本鎖得死死的木門,不知何時已經洞開,空氣中的霧氣順著風緩緩擁了出去。
張憂一揚眉毛,喊了一聲:“誰?”
轉了轉眼珠,張憂調整了一下呼吸,往前踏了一步,稍稍查看了一眼房門外,卻隻能看見走廊與對麵的房門,這走廊與房間內不同,地板全是木質,由於常年潮濕,地板上的紅漆不再均勻,這一塊那一塊。
“有人嗎?”張憂猶豫了一番,呼吸了一口滿是水分的空氣,又踏了一步,走出了房門。
鞋底黏糊糊地,還沒等張憂在走廊上站好,剛剛離開屋子的張憂突然全身一麻,一雙手慢慢從背後伸到了張憂眼前,遮住了張憂的雙眼。
這雙手的觸感好似枯死的樹幹一般幹裂,與周圍潮濕的空氣格格不入,又帶著絲絲嚴寒,蹭過張憂的臉頰,好似凜冽的冰刀。
張憂隻看到這雙蒼黑的手一眼,眼前一黑,再看不見任何東西。
周圍並不安靜,樓上的走廊不時有腳步聲喘氣聲傳來,張憂額頭滲出冷汗,但從這雙手出現開始,自己的手腳好似被看不見的繩子綁住一樣,任憑張憂心中急切掙紮,依然絲毫不能動彈
“有誰,躲在我的身後嗎?不可能,沒人能藏匿得這麼好。”
“沒有人。”
一陣寒冷的氣息從臉部左側出現,張憂艱難地咽了一口唾沫,隻是片刻的功夫,這陣氣息就快把他半邊臉頰凍僵。
身後也慢慢冰涼了起來,冷汗好似要結成冰一樣,張憂能感受到什麼東西從背後靠了上來:
“嘶。”一陣貪婪的吸氣聲在張憂左耳朵便響起,這呼吸好似破舊的風箱。
就在張憂克製不住雙腳的顫抖和劇烈的心跳時,一聲沙啞的聲音傳進了他的左耳,這聲音的主人湊得離張憂是這樣的近,每發出每一個音節,都讓張憂感受到一陣寒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