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燈亮起,夏安好啟動引擎,剛想要飛速穿過馬路,卻無意中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修長而頹廢。
她不禁愣愣的止住動作,這是……秦崇左?
秦崇左褪去了色調深沉的西裝,穿上了平日裏再簡約不過卻挑人氣質的白襯衣,俊美無雙的麵容很是憔悴,光潔的下巴上多了些許胡渣,盡管絲毫不損傷他的完美,卻讓夏安好看著很是別扭。
整整半個月沒有見到,這一向纖塵不染的男人怎麼會落拓成那個樣子?
夏安好忍不住皺起眉,難不成現在留胡渣是潮流?怎麼霍祈尊和秦崇左都一個個前仆後繼起來了?
秦崇左拿著束潔白的雛菊,並沒有開車出來,而是攔了輛出租車離開。
他這是要去哪兒,夏安好心頭湧起不太好的預感,該不會是去自殺吧?
她知道複仇在秦崇左的生命中有多麼重要,好不容易將仇人的企業搞垮,卻又被她奪去,倘若真的會輕生,也不是不可能……
“滴滴滴——”
後麵的車輛陸續摁喇叭,刺耳得聲音將夏安好的思緒扯回,她不悅的擰起眉,就聽到後麵有個脾氣暴躁的男子罵道:“死車裏了?!會不會開車啊你?!”
“就是,不會開車就滾蛋——”
倘若在平時,夏安好早就上前拽住男人的衣領理論一番,可女人腦海中滿是秦崇左眉眼中的暗淡和蕭索,不管不顧的將紅唇一抿,酒紅色的跑車離弦的箭般竄了出去,直追出租車。
出租車順著市中心,一直蜿蜒到了郊區,看得夏安好心驚肉跳。
她忍不住抓緊方向盤,不緊不慢地跟在出租車後麵,自顧自的嘀咕道:“這麼偏僻,秦崇左該不會真想要自殺吧?”
盡管她相信秦崇左不會是那種為了權力能夠拚命的人,但是現在這男人像是什麼都失去了,保不定真的會做出些什麼傻事呢?
越想越可怕,夏安好有些焦躁的出了層冷汗,卻沒有發現出租車已經停下。
生怕秦崇左認出自己的跑車,夏安好連忙在距離出租車二十米開外的地方停下,將墨鏡往挺翹的筆尖抬了抬,眯著眼睛盯著前方。
隻見秦崇左從車內鑽了出來,出租車離開後,男人在原地站了許久,然後才折身拿著那束色澤純淨的雛菊走了進去。
夏安好將車停在原地,跟了上去,半是好奇半是疑惑地走上前去,卻愣住了。
墓園?!
她驚愕的摘下墨鏡,望向位於半山腰的霧靄繚繞的墓地,久久的不能回神。
秦崇左好端端的來墓園做什麼——
夏安好攥緊雙拳,看來,那男人是真的想要自殺了!?
該死——
女人恨鐵不成鋼的將墨鏡擲到地上,大步衝進了敞開的墓園,還沒有想該怎麼在這偌大的墓地裏麵找到秦崇左的身影,後背一涼,鼻息間忽然竄入某人身上淡然而好聞的冷冽氣息。
轉瞬間,身子就被緊緊的禁錮在男人的懷抱裏麵。
秦崇左沙啞的聲音在夏安好的發頂響起,聽起來很是寂寥:“你跟來這裏做什麼?”
整整十七天沒有見到這個似乎已經烙印在他心底的女人,天知道他想她想到發狂!
想念著夏安好身上馥鬱的清香,想念著她永遠倔強卻又清澈的黑眸,想念著她的一切一切,恨不能立刻將這個女人綁回自己的身邊,永遠都不讓她逃離!
但是,他不能。
他虧欠夏安好的已經夠多,夏安好都已經結婚,她怎麼能再摧毀她的愛情?
可當他以為自己以後都將會這麼行屍走肉的過下去的時候,夏安好卻又用這種姿態出現在他的麵前,怎們能讓他淡然下來?!
“秦崇左,你——”
夏安好怔神了幾秒鍾,卻很快的擰起眉掙紮,她剛揚高聲調想要惱怒地嗬斥,眸光卻無意中掃到他滿是痛惜的黑眸,音調忍不住又柔軟了起來,“你先放開我,有話好好說。”
聽到這句話,秦崇左緊擁著夏安好的雙臂又緊了緊,閉眸強烈的克製著自己想要將她揉入骨中的想法後,才將她鬆開。
“抱歉。”秦崇左將黑眸瞥向不遠處那密密麻麻的墓碑,又重複了遍方才自己的問題,“你為什麼跟著我過來?”
這男人還有臉說呢——
不說這事還好,你說起來,夏安好就忍不住的怒意:“秦崇左,活著不好嗎?!”
“你在說什麼?”男人蹙眉,麵容上滿是不解。
“你還在跟我裝?”夏安好氣得冷笑道,“我問你,金錢和地位對你來說,有比命還要重要嗎?你至於失去了一切就這麼消沉下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