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朝朝以為寄來的東西應該是箱子之類的東西,結果卻隻是一個文件袋,拿起來掂了掂,還挺有份量的。
陸暮陽既然沒特意提過,應該不是什麼要緊的東西。
陸朝朝也就先放一邊,跑去廚房幫忙,卻被魏芳禾趕了出來。
晚飯過後,陸朝朝就抱著文件袋上了樓,衝了澡後才慢悠悠地拆開了文件袋。
沒有半點準備,裏麵就嘩啦啦撒出了一堆照片。
她臉色一變,沒管地上的照片,而是將文件袋裏的其他東西都倒在了床上。
有雜誌的內頁,也有剪報等,無一例外的都是紙媒上的新聞。
將每一張紙都飛速瀏覽過去後,她彎腰一一撿起了那些照片,將它們裝回了文件袋中。
床上還剩下唯一的一張手寫的文字。
這是一張複印件,字跡還有些模糊,但是依然能夠辨認出所寫的內容。
看完全文,陸朝朝臉色蒼白,癱坐在床沿,複印件被她緊緊地抓在了手中。
她深吸了好幾口氣,將複印件重新撫平,仔細地塞回了文件袋,又將文件袋放入床頭櫃。
直到看不到那些東西,她才覺得好一點,整個人往後倒在了床上,直愣愣地看著天花板。
文件袋外麵的快遞單子是打印的,寄出地隻有隻有首都兩個字,沒有具體地址。
那些雜誌內頁和剪報不說,除了這張複印件,就沒有其他可能透露寄件人信息的東西。
但是這張紙肯定不是寄件人寫的。
那麼,到底是誰寄過來的?寄這些是什麼意思?
警告她?還是……嘲笑她?
陸朝朝隻覺得思緒紛亂,什麼都理不清了,她翻身悶在枕頭裏。
在要憋死的時候又翻了回來,之後渾渾噩噩的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睡了過去。
“嘩啦”一聲,是窗簾被拉開的聲音,之後就是魏芳禾的叫聲。
“朝兒,起床了!”
陸朝朝伸手擋住從窗外投進來的刺眼陽光,頭還暈乎著,“媽?”
自初一開始,她都沒被人叫醒了,今天母上大人怎麼突然襲擊了?
而且,她房間的窗戶是向西的,隻有午後的陽光才會照射進來。
怎麼大清早的就這麼刺眼?
魏芳禾還在那邊絮絮叨叨的,“待會兒意然會帶人過來,你爸爸也沒時間回來,你媽也不識字,到時你跟人好好說一說。”
陸朝朝聽得有些不對勁,“帶什麼人?”
魏芳禾聲音頓了一頓,“怎麼睡一覺就忘了?你表姐夫認識一個律師朋友,說咱們家這事其實還有轉圜餘地,隻是當初咱們也不認識人……”
陸朝朝更暈乎了,“律師是表姐夫的朋友?什麼表姐夫?”
魏芳禾逆著光走了過來,陸朝朝眯起眼,隻覺得母親熟悉又陌生。
不似平常的神采奕奕,反而有些佝僂。
細聽之下,她的聲音也顯得很蒼老。
“還愣著做什麼?起來了。”
這句話一落,一張熟悉而滄桑的臉就出現在了她麵前。
眼角刻著密密的歲月痕跡,梳得整齊的發,卻摻雜著不少白發。
雙眼沒什麼活力,隻有對生活的無奈。
陸朝朝心中一驚,終於知道了哪裏不對勁。
她呼吸緊促,猛地轉頭四處張望。
牆上的白灰有些脫落,天花板的燈罩缺了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