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挽歌凝望他良久, 許是真喝多了,意識時而清醒時而迷糊。
此事此景,她竟有些恍惚。
似曾相識。
洛辰脩的手在她麵頰停留,似是在等她的承諾。
她方才所言並非醉糊塗了才說的。
她有她的打算。
一場有預謀, 有目的的情投意合、兩情相悅。
多日來的相處, 她已然確定洛辰脩對她確有幾分心思。
或許,可以一試。
她握住仍舊在她麵頰輕撫的長指, 認真且鑒堅定地道, “你我再試一試。”
“試什麼?”他佯裝不解她意。
慕挽歌默了默,鬆開他的手指, 洛辰脩失望垂眸。
她果真如此沒耐心麼, 哪怕假意再多哄他一句也不肯……
已勉強過她一回,求得重新來過的機會, 莫非還要因他的獨占欲,重蹈覆轍?
不,他無法再一次眼睜睜的看著她在他麵前枯萎凋零, 再無法睜眼。
“阿挽,我不會勉強你了……”再也不敢了,失去過一次,那樣的痛苦他無法再承受一次。
隻要她好好的,不就是他原本初衷麼。
到底是貪婪了。
慕挽歌撐著坐起身,伸手戳戳他的肩,一臉困惑,“你總說些莫名其妙之言, 鬼附身了啊你。”
洛辰脩怔住,靜靜凝望她。
慕挽歌捏著眉心,再三思量,還是決定與他坦誠相待。
設身處地而論,她最無法容忍欺騙,即便是善意的欺騙也難以接受。
感情之事,總不能渾渾噩噩的,待日後必回造成不必要的麻煩。
“給你療傷之事,多半你已知曉,結縭蠱可續命,也隻在於它在你體內重續心脈經絡的時日,待損傷皆愈,它在你體內又成了大患,需及時引它出來。”
洛辰脩費解,這與她先前說的似乎並無幹係。
但很快他便領會她欲言又止為那般,索性問了出來。
“可是引蠱蟲出體有麻煩?”
慕挽歌點頭又搖頭,斟酌片刻,道,“結縭蠱,顧名思義,乃恩愛纏綿之意,男女兩情相悅,締結白首之約,若有一方背叛……後”
“咳,多是指蠱蟲寄身的男子在蠱蟲未引出體前與別的女子有了肌膚之親,會死得很快……”
“……”
洛辰脩總覺著她後一句意有所指,是在警告他不可朝秦暮楚?
“阿挽,你覺著我在三個月內能納妾?”他無力地抬了抬胳膊,氣餒輕歎,“如今我連你都抱不住,如何有精力與別的女子糾纏。”
慕挽歌扶額,“說來說去,你是對我圖謀不軌。”
“嗯,你所言不虛。”他大方承認。
他如此坦誠,慕挽歌反倒不知該如何繼續說下去。
好歹她也是女子,他這算是直白道出心意,矜持、羞澀才是女子該有的表現。
可她羞澀不起來……
閉了閉眼,她心一橫便說了出來。
“你若真對我有意,你我便重新試一試,最好日久生情。”
洛辰脩湊近,一臉莫名,“我對阿挽早已情根深重,說日久生情著實輕了些。”
慕挽歌怔了怔,輕推了他一下,沒好氣哼了哼,“與你說正經的,莫要搗亂。”
洛辰脩再度湊近,她下意識後仰,他再近一些,慕挽歌倒下躺平了。
“阿挽何不與我說說該如何將蠱蟲引出體,今日又為何變得如此奇怪,一再強調日久生情……”他雙手撐在她肩兩側,俯視著她。
她的異樣,他一清二楚,總覺著引蠱之事並不簡單。
結縭麼……
慕挽歌靜靜望著上方蒼白而透著隱忍的俊顏,心下感慨,果然是瞞不過他的。
這人心思細膩深沉,稍有蛛絲馬跡便會被他察覺。
同樣,這也是她決定與他明說的緣由。
莫說夫妻之間,便隻是盟友,也該彼此坦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