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要這般盯著我, 怪瘮人的。”
慕挽歌並未因他故意讓墨隱騙她回來而氣惱,難得耐心極好地含笑上前,手覆上他的額頭,而後又彎下腰摸摸他的脈。
隻因他麵色透著異樣的蒼白。
末了, 瞧見洛辰脩仍舊哀怨盯著她, 恨不能將她盯出一個窟窿來的凶狠勁兒,她不禁扶額失笑, “你反倒有理了, 甩臉色給誰瞧呢,還想讓我賠禮道歉不成?”
洛辰脩不再是麵無表情, 聲線略沉, 惱意尤濃,“你先前發過誓的, 這才幾日便拋於腦後了,他風辭就這般讓你牽腸掛肚,非得每日一見。”
慕挽歌臉上的笑意漸斂, 頃刻間耐心耗盡,直起身,冷冷望著他。
“你何時養成說話陰陽怪氣的毛病,這不像你,洛辰脩。”她到底忍住了,並未發作。
然而,兩個心高氣傲之人一言不合便針鋒相對似乎是不可避免的,此時她的冷淡在洛辰脩眼中與不在乎是一樣的。
她去見風辭, 洛辰脩心下極為不悅,而她回來後一句解釋也無,甚至覺得他無理取鬧,頗為厭煩的姿態。
洛辰脩自嘲笑了笑,“你對我作出的承諾仿佛皆是戲言,隨口說說而已,我卻當真了,到頭來最可笑之人竟是我……”
慕挽歌深深吸了一口氣壓下情緒,淡淡道,“我不想與你吵架,各自先冷靜冷靜。”
言畢,她漠然轉身出了屋。
不多時,墨隱進屋,卻未見慕挽歌,訝異道,“爺,方才王妃一聽您出事,急匆匆趕回府,王妃在我們前頭,按理說早該到了呀,王妃她人呢?”
洛辰脩仍舊沉著臉躺著,一言不發。
而屋外的靈璧聽到墨隱說的話,知曉自家主子並不在屋中,便不再守在屋外,轉身去尋非語,靈璧方退到院外,便瞧見不遠處的三人。
七公主與秦慕琤纏著慕挽歌告黑狀。
“嫂嫂,那醜八怪赫連靜在府中作妖,方才將哥哥氣暈了,你可不能再心慈縱容了。”
收到七公主的眼神,秦慕琤忙不迭點頭附和,“嗯嗯,公主姐姐所言甚是,師姐你快將那醜八怪趕出去。”
兩人一唱一和的,慕挽歌看在眼裏,隻覺得好笑,兩個愛惹事的人湊在一處,雞飛狗跳乃常事。
這兩人是與赫連靜杠上了。
“赫連靜是和親公主,顯然是奔著宸王來的,我不過寄居於此的民女,無權趕她離開。”想起屋裏鬧脾氣的正主兒,慕挽歌一陣無力。
且不提她此時名不正言不順,即便她真是皇家玉牒掛了名的宸王妃亦無權將和親公主趕走,況且此時她與洛辰脩已不是夫妻。
然而,她這副事不關己的模樣在七公主眼裏就成了低頭認命,七公主怒其不爭,撅嘴替兄長打抱不平。
“嫂嫂,你這樣會傷了哥哥的心的,赫連靜那醜八怪欺負我也就罷了,她還害得哥哥吐血暈倒,你卻毫無作為……”
慕挽歌一噎,一瞬又抓住了七公主此言的重點,洛辰脩吐血暈倒?
可她方才替他診脈,他的身子並無異狀。
“你們親眼瞧見他吐血了?”慕挽歌半信半疑,先瞧了眼七公主,又瞧了眼秦慕琤。
七公主鬼靈精一個,故意嚇唬她也不無可能,但秦慕琤在她麵前很少說謊。
此時二人神色大同小異,擔憂而凝重,先後又都點頭了。
秦慕琤如實陳述,“師姐,姐夫他方才真的嘔血了,公主姐姐命人去傳大夫來,姐夫的護衛不讓任何人進屋。”
慕挽歌若有所思,若這倆孩子未撒謊,那便真是洛辰脩那邊出了岔子。
方才觀他麵色極差,遂才給他診脈,但未察覺不妥之處,此時想來,是她忽略了什麼。
腦中忽然閃過什麼,慕挽歌神色微變,又道,“赫連靜方才可是觸碰他了?”
七公主與秦慕琤對視一眼,頓時警惕起來,凝神細想,同時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