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香肩輕輕摩挲的大手頓住, 垂眸凝望,此時月色漸漸明朗,離得近,他能瞧見她臉上的笑。

洛辰脩是頭一回聽到她吐露心跡, 情真意切, 動人心弦。

“阿挽……“他隻低低喚了一聲,而後再無別的言語, 目不轉睛盯著她。

慕挽歌微微仰頭與他對望, 閃閃靈眸,氤氳著暖意, 她一直知曉他要的是什麼, 此時給他一顆甜棗,竟讓他如此感動。

鐵漢柔情, 馳騁疆場,威風凜凜的將軍,卻又一顆柔軟的心。

她的心意未曾明言, 他患得患失,在未去禹州前,她尚未真正認清對他的感情,分別數日後,某些隱藏的情感漸漸清晰了,也越發強烈了。

滿心滿眼皆是他,唯有他一人而已。

也是那時她才明白自個兒費盡心機為他謀算,究其根本緣由, 逃不過一個情字。

是的,她已情根深種而不自知,有些後知後覺了,但為時不晚。

她也該讓他早些明白她的心意,讓他安心。

“往後你去何處我便在何處,會一直守著你的。”

言畢,她主動親吻他,吻在他的嘴角,在他呆愣時吻住他的唇。

她很少主動,無甚經驗,有些生澀,發乎情,本能的親吻,柔和而美好。

洛辰脩隻是一瞬的怔愣,而後不自覺彎了嘴角,大手扣住她,加深了這一吻,強勢奪回主動權,將她壓到身下,開啟新一輪的征伐。

在沉淪前一刻,慕挽歌還在想,他離開營帳時收拾那麼多拿著,果真是心懷不軌,此時可不正便宜他行好事麼。

於洛辰脩而言,半月來的思念化作洶湧的熱情,明知她已累極,但他仍壓製不住,粘上她便撒不開手了。

連日來的奔波,加上夜裏兩次無節製的折騰,最後慕挽歌是真的眼皮也掀不開了,隻隱約記得事畢後又被他抱回湯池裏洗了一回。

之後的事她無半分記憶,翌日她是在營帳中醒來的,身上穿著幹淨的裏衣,不用想也知是誰給她穿上的。

支起身時頓覺腰酸腿軟,她又躺回去,過了片刻又才翻坐起身,反手捶捶老腰,舒緩舒緩。

她的衣物整整齊齊放在一旁的木凳上,是一套男裝,從南境過來時在歇腳的鎮子上的成衣鋪裏置辦的。

男裝要比女裝簡易許多,她很快穿好衣物,弄了個簡易的男子束發,此時同樣一身男裝的靈璧端著一碗粥掀帳進來。

“主子,您起了。”

慕挽歌扭頭看去,笑著應了一聲,而後彎腰,掬水淨麵。

靈璧將粥碗放到一旁的小案上,趁此空擋打量一番帳中布置。

“王爺的營帳還不如我那邊呢,想來起初慕叔叔是給主子您準備的那營帳,王爺蒙在鼓裏,見到您時,王爺都驚呆了。”

慕挽歌拿帕子擦幹臉,偏頭看了眼靈璧,輕笑,“大晚上的,隔那麼遠,你怎就瞧見他驚呆了,我可沒瞧見。”

聞言,靈璧掩唇憋笑,清了清嗓子,才小聲道,“王爺迫不及待將您拖進營帳中可不止一雙眼睛瞧見,王爺的驚喜之色不用瞧清楚也猜得出來。”

“嘖嘖,果真是不一樣了,看來我讓你留在木屋的那一年你跟著非言學到了不少嘛。”慕挽歌戲謔道。

提到,靈璧俏臉一紅,雙手捂臉,自指縫中偷瞄,羞赧道,“主子您別提那木頭,他也真是笨得可以,叫他保護好七公主,他反倒將自個兒給折進去了,差點兒連命也丟了……”

靈璧雖在嫌棄埋汰非言,可慕挽歌明白她也是在擔憂非言他們,離京將近一個月,也不知京中究竟是何等情形。

坐下喝粥時,慕挽歌思索之後叮囑道,“靈璧你今日便啟程回京,這邊的事你也大概了解了,回去之後你與非言、非語見機行事,切記要避開扶風,莫要讓扶風知曉我與洛辰脩在慕家軍軍營。”

靈璧不解,微愣,“主子您是懷疑扶風他……”

扶風是細作這句話,靈璧難以說出口,畢竟扶風是洛辰脩的人,且一直是七公主的隨身侍衛。

慕挽歌歎道,“洛王與洛辰脩並非一條心,墨隱與扶風皆是洛王的人,墨隱還好,他的心是向著洛辰脩的,可扶風就不一定了。”

在此之前,靈璧對此事一無所知,隻聽說洛王似乎欲棄宸王扶持九皇子奪權,卻也不曾往深處想,此時聽到,不免細思極恐。

“主子,那非言、非語他們……”

非言、非語亦是從洛王府出來的,靈璧不敢往深處想,最怕的是身邊竟無一個可信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