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嘛,原諒啊!你說的嘛,原諒啊!......
“爺爺,原諒,誰?”
唐心的視線裏,溫和的老人隻是笑看著她,一直笑著,看著,笑著,看著,隻是影子卻漸漸消散。
“不要......別走......不要......別走......”
唐心沉浸在昏迷中,囈語不斷,她會在激動時稍稍清醒,分清夢境和現實,可是她也會在醒來後的幾秒很快又淪陷盡無止境的夢。
隱隱約約地聽到身邊不停地有人在走動,時而有人討論她。
“歐少,少奶奶發燒一直退不下來,用藥的話對胎兒可能存在風險,可是再不退燒,少奶奶也危機性命。”
“歐少,警方有法醫過來要求為少奶奶做常規檢查,我還是拒絕麼?”
“歐少,主宅那邊來人要求探望少奶奶,我用不用把少奶奶從地牢裏帶出去?”
“歐少,少奶奶的胎動看起來不正常,之前的藥還繼續用麼?”
......
不知道過了多久,唐心感覺到有一雙帶著薄繭的手,輕輕探看自己的額頭,甚至將手搭上她的肚子,許久未動,似乎是在感覺肚子裏的孩子。
當她抓住他的手,渴求著那熟悉的氣息,她能感覺到他也在緊緊地回握著她。可是,最終,他還是放手了。
唐心醒過來的時候,身邊已經沒有任何人,仿佛慕容歐的撫摸與緊握隻不過是她的一場夢。
意識剛剛恢複,她腦子也不甚清明,更不知道自己在哪裏,隻是呆呆地睜著眼睛,茫然著。等到許多許多的畫麵跟隨著記憶湧進自己的大腦,唐心渙散的目光才慢慢有了變化。
是激動,是驚駭,是絕望,是疼痛,是撕心裂肺,也是茫然無助。
尖銳冰冷的水果刀,噴湧的鮮血,踉蹌的背影,絕望的哭喊,混亂的人群,終究生動鮮活地又在唐心的眼前將一切都展示了一遍。
手臂很痛,沒有打石膏,手臂並沒有骨折,隻是摔出了裂紋。
嗓子很痛,也不清楚是因為當日婆婆張蘭的緊攥還是因為高燒後的幹涸,暫時也說不出話。
頭很痛,太多的問題衝撞著她才醒過來的神經,逼著她盡快去麵對。
看著自己所在的環境是一間冰冷的牢房而不是心苑的臥房,唐心一點也不感覺到意外,隻是覺得心涼。
他囚禁了她,沒有問過她一句就將她徹底地囚在了這間地牢裏。
因為她曾經被關在關家的地牢,唐心很快就猜出了自己現在所處的環境。沒有窗,泥土潮濕的憋悶的味道,還有外麵架子上擺放的各種刑具。
唐心自嘲地想,原來不管是慕容氏還是關家的地牢都是一樣的擺設,唯一不同的是,她這次住的地方幹淨了許多,但是仍然不可否認身為地牢的事實。
地牢都是這種擺設啊,下次再進其他家族的地牢,估計她會比現在更淡定。
試著用一隻手臂撐起身體慢慢座起來,靠在冰冷的牆壁上,唐心這才伸手輕輕撫摸自己的肚子。
睡夢中聽到身邊的人提及給寶寶用了藥,他同意了沒有?她現在算是背上了殺人凶手的罪名嗎?可是寶寶是無辜的,他不會讓寶寶去承擔風險吧?畢竟這也是他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