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逸的手指扶著樹幹,指尖死死地扣著樹皮,身子緊繃著,即使和花錯交手之後虛脫無力,他也完全沒有依靠著樹幹支撐自己的意思。
他的視線凝聚在前方雜亂的草叢上,耳朵上的神經,卻一直在聆聽著身後的動靜。
直到這一刻他才發現,他並不是全然不在乎那個孩子的到來。
原來他也在期待著一個女兒,盡管這個孩子的母親不是他最愛的女人。
白夜從實驗室那邊走過來就看見了呆滯的盯著前方的林逸,對於絲毫不待見他的林逸,他並沒有要多加幹涉林逸事情的意思。
在擦身而過的時候,白夜卻還是停頓住了腳步,微微偏頭。
“我以為你會比我更懂得‘珍惜’這兩個字的含義,卻原來你和我也是一樣的。你是準備像我一樣等失去了再去後悔嗎?”
林逸僵硬著身體,在白夜的話落後有些怔愣,隻一瞬,他就氣憤地對著身邊的白夜冷嘲。
“我怎麼會和你一樣?”林逸看著白夜的目光盡是不屑,“你以為我會把自己的女人和孩子推進地獄嗎?”
“原來逸少也知道那是你的女人和孩子?而且逸少也忘了,現在她們就在鬼門關徘徊。”
“......”
白夜隻淡淡地指出事實,沒有因為林逸的諷刺而有什麼表情,轉身離開了這一方天地。
花菲脖子上的指印是從何而來?為什麼會突然早產?花錯又為什麼發怒?
這些疑問白夜或許都猜不出,但是隻要想到媚兒剛剛從外麵走進白白病房的時候眼中的失望和難過,一切就不難猜了。
白夜轉身還沒有走出樹林,一聲虛弱的嬰兒的啼哭就從身後實驗室的方向傳來。
白夜回頭就恰好看到了林逸臉上僵硬的表情,掩飾不住的欣喜和濃重的擔憂一起從那個向來溫潤如玉的男人眼中迸發出來,白夜竟由心的羨慕。
當年如果他有機會陪著女兒降生,在媚兒生孩子的時候給予她力量,大概如今就不會是這樣的局麵。
他還來得及挽回一切嗎?
不再去探視林逸的心,白夜再也不回頭。
林逸望著實驗室的方向久久不再動一下,也不再去關注身邊的任何事任何人,腦子裏不斷徘徊的是孩子的啼哭,盡管很微弱,卻很堅強。
隻是哭了不到幾分鍾,孩子的聲音就停了下來。
就在林逸驚慌的要衝去實驗室的時候,花錯的失控的吼聲就從遠處傳來,而女人們纖細的哭聲也讓林逸的大腦徹底空了。
“姐——”
“林心,我殺了你!”
“花錯,你冷靜點!這是意外!”
“花菲姐,嗚嗚嗚......”
......
晚宴結束之後,賓客們被安排在基地裏單獨空出來的一片區域裏休息,守衛森嚴的崗哨不時巡邏著,也善意地勸告著總是找借口出來的想探究心島虛實的賓客們不要擅自走動。
基地裏的士兵們嚴格地執行上麵發下來的命令,既不會讓有心之人製造混亂,也淡笑以對各方人士,不會得罪誰。
他們也十分清楚,別墅那邊出了事情,基地裏隻有莫茗隊長一個人在這邊看著登島的豺狼虎豹。
不過就算表麵上再平靜,今晚也注定是個不平靜的夜。